酒醉后人能干出什么確實是難以想象的,顧云合自己就有切身體會。她想了想行,你把定位發給我。
趙靖很快就用陳安的手機發了個位置過來。
位置顯示在東那區,寧圳市治安稍差的一個區域。
東邪區以前是作為經濟
開發區來發展,后因為一處工廠查出來排泄物嚴重污染超標,甚至影響到了部分生態,加之政府與區內一些老建筑住著的居民拆遷沒有談攏,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這才逐漸荒廢了下來。
顧云合按著手機上的地址,從出租車上下來的時候正對著幾棟老式居民樓。
出租車司機打量了眼四周的環境,又瞧了瞧顧云合。估計沒想明白這么乖凈的小女娃來這里做甚,司機出聲問“小姑娘,你確定是打到這里”
東邪區的燈光明顯沒有大學城和市中心那般亮堂,基礎設施也顯得更為落后破敗些。
半空中的電線、晾衣線交織密布成大網,壓得人喘不過氣來,路邊垃圾桶早已積滿,已經傾塌了一大半在公路上。
十盞路燈里只剩下一兩盞還在一閃一閃地亮著光,還時不時發出“吱吱”的電流聲。
老式居民樓蟄伏在夜里,像是一座座沉默的墓碑。
叫人看了有點毛骨悚然。
顧云合看著手機,上面顯示的地址就在這里。她點頭“就是這兒。”
司機問“家住這兒”
不是。”顧云合回答,又往居民樓里邊望了望,“來接個朋友。
司機大叔也是個好心的,猶豫了下“既然來接朋友,要不我在這兒等著你們你瞧這周圍人都沒有,不好打車的。
顧云合想了想“行,謝謝叔叔。”她說完轉身,再給陳安手機打了個電話。
趙靖說讓她再往里走,然后左轉,居民樓二樓有家臺球室,他們就在里邊。棟棟居民樓之間光線微弱,只有兩三戶人家還亮著燈。顧云合倒沒什么好怕的,以前在貢縣家里的時候她也時常走這樣的小黑路。
拐了個彎,果不其然她看見前面一棟居民樓的二樓亮著燈,外邊還掛著副一閃一閃的廣告牌,是臺球室的標識。
趙靖在一樓樓梯口等著她。
瞧見她來,趙靖扯起嘴角笑了笑,然后不著痕跡地往她后邊掃了一眼。你一個人來的趙靖一邊給她開門一邊漫不經心地問。
方一可上課去了,季思雨也沒在。顧云合沒順著他開門的動作走進去。她停在居民樓門口,站住腳,抬頭看著趙靖道,34
你把陳安扶下來吧。
趙靖笑容一僵“陳安她在里邊沙發上剛睡著了我沒叫醒她,怕一叫醒她又鬧別扭了”居民樓離外面街道不遠,加之還有個出租車師傅在外面等著。顧云合猶豫片刻,還是跟著上去了。
趙靖以前請她們寢室吃過幾頓飯,相處下來人還算是不錯,而且和陳安談戀愛這么久以來,也算是把陳安照顧得挺好。
所以顧云合雖感覺到有點異常,但還是未提起十分的警惕。
二樓臺球室挺大,主人應該是把樓里的兩間住房打通并在了一起。
大堂里有八臺臺球桌,旁邊還有幾間包廂,有幾個染著黃毛的小年輕叼煙正打著球。瞧著她和趙靖走上來,小年輕往他們這邊看了看。
陳安確實在包廂里的沙發上躺著。
顧云合走過去,蹲下,拍了拍陳安肩膀,輕聲“陳安醒醒,我們回學校了。”陳安閉眼睡得很沉,顧云合卻發現自己沒有聞到任何酒味。
陳安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