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邪區派出所今夜燈火通明。十幾個大小伙子被烏泱泱地帶進來,值班民警連忙打電話給下班的同事叫回來加班。
派出所滯留室內,兩撥人涇渭分明。
小黃毛們疼得哭爹喊娘,郭自橫他們抱著胸坐在一旁,恨不得再上去揮兩拳頭。
傷得最嚴重的王勁雷被送去了醫院,周憚下車后連滯留室都沒看見過,被直接押進了審訊室。
聚眾斗毆。
把人打得直接進醫院。還不是初犯。
周憚坐在審訊室椅子上,歪著頭,兩條青筋債張的手臂漫不經心搭在扶手上,縱使額前碎發低垂也擋不住銳利鋒芒的目光,一副極為不羈散漫的樣子。
沒半點打人悔過的意思。
派出所所長李斌瞧見他這副模樣,拍桌子罵人“你看看你像什么樣子,給人家打成那樣”
周憚撩起眼皮看向他,不做聲。
審訊室門又忽然打開,走進來位警察,把電話遞給了怒火中燒的派出所所長。
李斌嘴邊正堆了一堆教訓人的話,哪還顧得上接手機。
他手不耐煩地一揮,沒成想下屬又遞了遞手機,低聲所長,顧局的電話。
李斌到嘴邊的話一散。周憚全程戲謔地看著,甚至還有閑心說一句所長,請。
你小子等著。李斌瓢他一眼,恨恨道,“我接完電話再來教訓你他出審訊室接電話去了。
周憚輕嗤笑了聲,懶洋洋地靠回了椅背上。不用再啰嗦,他都能想象出接下來能發生的一系列事情。
無非就是周家收到消息后打來電話,隨后該走關系的走關系,該打點的打點,用不了半時就能走人。
最多也就是再背上個斗毆的通告批評,或者是所有卡被暫時凍結。再嚴重一點,不過也就是周家那邊親自來人,近期沒什么好日子過了而已。
審訊室里眉深目沉的年輕男人神色晦暗難辨,卻無半分后悔意。
果不其然,審訊室的門再被打開,李斌又走了回來。一旁的民警鋪開紙筆,打開攝像機,正準備重新記錄。
李斌朝民警做了個制止的手勢。
他神色復
雜地看向坐在對面的周憚,半響,憋出來點話“那個這次聚眾斗毆是雙方都有過錯,具體還要等技術員那邊把監控修復了再說。
他叫了兩個警察進來。
先把周咳,先把這小子關進滯留室,其他的等會兒再說。
車窗外,兩邊景物飛速往后退,遠處山峰綿延起伏。
陳安已經從最初知道了真相后的氣憤悲痛到現在的冷靜。
她瞧了瞧自己手機里邊的銀行卡余額,把臉埋進手心里,苦笑一聲“怪我自己沒看清,還以為上次分手之后趙靖真的改過自新了。
所以才會輕易聽信了他“把錢都借給了母親生病的室友”的謊言,一而再再而三地打錢給他。
最后還被騙到偏遠的臺球室,沒有半點懷疑地喝下了那杯放著安眠藥的飲料,成為王勁雷一群人騙顧云合過來的籌碼。
陳安嗓子里帶著點哭腔,她拉住一旁顧云合的手,低聲說了句對不起,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