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拍賣會結束后方一可開車來接的顧云合。
拍賣會這邊有給顧云合安排酒店,方一可硬是拉著人走說今晚必須睡她屋兩人好好敘敘舊。加上顧云合也不是很想住在他們安排的酒店里,也就跟著方一可走了。
方一可把原來的短發留長了些,臉上也畫著日常的通勤妝,一副在大城市里浸泡多年的打工人樣。
畢業了干的工作和自己所學的專業對不上口的人比比皆是,方一可就是其中一個。
路上顧云合聽她吐槽完他們外貿公司的地中海老板,接著又開始吐槽來自父母的各種催婚。兩人五年沒見,一旦聊上了還是熟絡的樣子。
但大多數時間還是方一可在逼逼叨叨,顧云合坐副駕駛上安安靜靜聽著,時不時跟著應和一句表示自己在聽。
當時校友群里說你回來了,我還沒信,直到有人發你在拍賣會的照片我才信你是真回來了。方一可想著群里面那些人發的消息。
顧云合敏銳抓住重點“校友群”
啊。”方一可應了聲,“就畢業以后,還留在寧圳的一些人,我、季思雨、秦奮還有經濟學院的郭自橫他們,拉了個本地校友群,平時也沒什么人說話,最多也就是彼此之間想找點關系幫忙時群里消息才多一點。
平時這個群聊基本都落在眾人聊天列表的最下邊,今天傍晚的時候突然就炸了起來。
起因就是因為有人往群里面甩了一張顧云合回來參加拍賣會的照片。
那時又正好是群里各位上班狗、社畜的下班時間,大家都紛紛討論起來。有的人在地鐵上都快擠得不行了,還堅強地伸出一只手來發消息。
畢竟當年顧云合突然出國,和周憚分手這件事情鬧得挺沸沸揚揚的。
“群里就只聊了我回來這一件事”顧云合盯著車中控臺顯示屏看,上面正放著首輕緩的意大利語歌。
還是她挺熟悉的一首歌。
那是她在佛羅倫薩學意大利語時學會的第一首意語歌。也是她初到國外,最抑郁的那段時間,一直單曲循環的歌曲。
“也不是全是”方一可一邊轉方向盤一邊小心翼翼打量著她神色,還聊了聊你和那個誰。她低聲問,這能說吧
顧云合盯她一眼,笑了笑你什么時候這么謹慎了,我沒事的。
聽她這么說,方一可膽子大了點“最初其實大家都以為是周憚終于玩膩了把你給甩了。”
當時校園論壇里那個主帖名為“顧云合周憚什么時候分手”的高樓又被頂了上來,里面都在討論周憚終于把顧云合玩膩了要換下一個對象了。
畢竟兩人分手以后,顧云合選擇出國離開,而周憚還是那副和以前如出一撤的放浪形骸樣,很難讓人相信是顧云合主動提出的分手。
“但是后來,又有人爆出來說周憚寒假期間因為刀傷住過一次院,還和你有關。”方一可慢慢回憶著。
后面傳言就開始變得亂七八糟起來。
有說這刀傷是周憚以前的仇敵找上門,被捅了以后他以為自己命不久矣主動提的分手;也有的說是顧云合貪生怕死害怕被連累報復提的分手,眾說紛紜。
“更離譜的,還有說是因為你想要分手,周憚不肯,你捅了他一刀以后才成功把他甩了的。”
方一可想起自己當年覺得最離譜的一個傳言。說出口后她自己都沒忍住笑了笑,剛好到紅綠燈路口,她踩了剎車,邊笑邊扭過頭去瞧顧云合。
顧云合坐副駕駛上,垂眸,沒吭聲。
方一可笑容凝在臉上。
“艸”她瞪大眼,顫顫巍巍,這他媽不會是真的吧
她腦子里開始想象顧云合頂著一張乖乖巧巧的臉拿著大匕首捅人的樣子。怎么想怎么驚悚。
綠燈亮起,后面車滴滴了幾聲。
方一可又趕忙松剎車踩油門。
怎么可能。顧云合終于出了聲,她眼神落在窗外,寧圳市霓虹的城市夜色中。周憚住院那道傷不是她捅的。
但她也確確實實,往他心上捅了最狠最深的一刀。經年難愈的一刀。
直到車一路駛到方一可小區地下停車場,顧云合才又開口問了句“你們那個校友群,周憚在不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