圭拉契諾和安娜最開始挺震驚。因為他們都知道她不能再坐飛機的毛病。
所以顧云合那段時間往查理德醫生住處跑得很勤,做了大量的脫敏訓練,才終于得到圭拉契諾的同意。
飛機跨越萬里云海,她終于回到這片五年前離開的故土。
“是不是還要走”周憚手覆在她脖頸后,強迫她抬起頭。
男人眼底泛著血絲。
顧云合有些失神地看著他。
她是回來了,帶著對面前人割舍不下的愛一起。
但那些有關顧父的往事她也從未忘記。那道坎她還是沒有邁過去。
愛恨交織,她成了矛盾的結合體。
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了。
“顧云合,說話。”周憚盯著她。
她紅了點眼睛,想湊上去再吻周憚。
但男人已經起身。
她抬手去拉周憚,但渾身都沒有力氣,又倒回枕頭上。
啪一聲,臥室衛生間的燈亮起來。
白光透過玻璃門一點一點撒在床上。
周憚洗完冷水澡就離開了。
臥室內還殘存著旖旎又荒唐的氣味。但她身邊已經空無一人。
顧云合側身,把自己悶頭埋在被子里。
第二天早上睜眼的時候顧云合有片刻的晃神。看見天花板的瞬間,她以為自己回到了五年前。但周遭不屬于她的家具用品又把她拉回了現實里。周憚沒再回來過。她起身去了衛生間。
鏡子里的女人面色蒼白,沒有一點血色,只是嘴唇紅腫著,還破了點皮。脖子上還有點青紫的痕跡。
兩人沒做到最后一步。
那道坎邁不過去,怎么可能心里毫無芥蒂地繼續下去。
洗漱臺上只有周憚的東西,她打開下面的柜子,從里面新拿出來一套洗漱用品。用完后她把兩人的東西整整齊齊擺在了一起。
金剛和感嘆號還在客廳玩著。
顧云合拿出手機,買了張寧圳回貢縣的車票。
五年沒回來,貢縣變了個樣。摘除了貧困縣的帽子,基礎設施也全部翻新,一些老城區的老破小房子也全部拆除了。
在意大利那邊有了點名氣賺到錢以后,她每個月固定會給顧母銀行卡上打一筆錢。算是報答這么多年顧母把她撫養長大。
除此之外,她與這對母子唯一的聯系,就是偶爾看看他們發的朋友圈了。
老房子拆了遷,政府給發了新房子。顧云昌高考發揮平平,上了個普通本科學校。
最終顧母還是沒有實現靠著自己寶貝兒子飛黃騰達的夢。
顧云合沒有去見母親和弟弟。
她坐公交,還是以前那條熟悉的線路,去了郊外的公共墓地
。
曾經坑坑洼洼的泥巴路已經變成了水泥地,不一會兒就到了。
公共墓地的面積擴大了有近一倍,通往山上的唯條小路變成了寬敞的大道,來往人也多了起來。
就連曾經小小一間的保安亭,都變成了保安站。
顧云合買了束新鮮的花。
路過保安站外面的時候,保安站大門口走出來位老人。顧云合瞧著有點眼熟。
老人嘶一聲,也盯著她。你是冬天來看你爸爸的那個小姑娘老人微弓著腰。
這是那位在保安亭里的大爺。
顧云合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