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口子在被窩里的私房話自是沒人聽見,和丈夫說完,王佳華就準備收拾去上夜班。
蘇婧挺擔心她大姐的,可父母都在場時,她不好開口,只能等到回到黑漆漆的小房間時,才能小聲關心。
“大姐,你還好嗎”
“我沒事。”蘇姚揉了揉她的頭,替原主接受了來自這個家唯一的一份善意。
“大姐,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昏暗的房間里,小姑娘的眼睛亮晶晶的。
蘇姚無所謂聳肩,“誰知道呢,走一步看一步吧。也許是嫁人,也許運氣好找到了工作。”
蘇姚說的輕松,蘇婧卻明白,第二種假設是不可能的。對于普通家庭的孩子來說,現在想要找到一個無論好壞的工作,那不能用運氣好來形容,那都能用得上祖墳冒青煙這個詞。
見眼前小姑娘的表情皺成一團,蘇姚又開玩笑說道,“當然更大的可能讓爸媽和蘇建華養我一輩子。”
這更不可能了,蘇家大嫂正卯著勁兒琢磨著把蘇姚合理的趕出家門,都沒有辦法在家住,就更不可能說讓她啃老。
蘇姚彈了彈她的腦門,“這都不是你操心的事情,小孩子別想太多,容易長不高,快去睡覺。”
對于未來怎樣,蘇姚還真不是特別擔心。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管大嫂有什么餿主意,她都沒在怕的。
躺在床上,內心思緒紛亂,身體卻十分誠實地睡著了。
第二天中午,還是蘇姚做飯,她照例為自己和蘇婧開小灶。
王佳華下午要回娘家,不在家。
趁著其他人都去上班上學,只有蘇姚一個人在家。她將臥室的簾子掀開,借著客廳照進來的光,將原主的私人物品進行規整收納。
收拾得很快,甚至沒有用上一個小時。這個時代物資匱乏,原主的東西實在是太少了。
在收拾的過程中,蘇姚還發現,已經工作了兩年多的人,居然只有五十塊的私房錢,另外沒有任何存款。要知道原主一個月的工資有四十塊,也就是說她工作了兩年,最后只剩下差不多一個月的工資和零零散散幾張票券。
蘇姚自詡見過許多大場面,可當摸到手中這幾張薄薄的大團結時,她忍不住的辛酸。
原主賺錢后的每個月要給家里上交五塊錢的生活費,這雖然相較四十塊的工資來說并不算多。可原主不僅要上交生活費,還得負擔家中的一切開支。自打蘇姚工作后,蘇家老兩口就再沒買過飯菜之類,都是蘇姚掏錢。
蘇家大哥大嫂的工資不僅不需要上交生活費,在家里白吃白喝,全靠妹妹來養。
而蘇家老兩口對于自己的行為絲毫不覺得有任何問題,一旦蘇姚沒有按時買菜,就會在家里冷嘲熱諷。蘇家老兩口的工資就這樣攢下來。
蘇姚的工資雖然不算少,可也經不住要養一家七口。而且,蘇家兩兄弟還得吃好喝好,不時要吃魚吃肉,在這種情況下,蘇姚還能剩下五十塊,也算不容易了。
不過,原主雖然沒存款,對自己還算大方。她在宣傳科工作,平日里穿衣打扮不能馬虎。由是,她這兩年沒少添置衣服。
下午四點左右,大嫂王佳華從娘家回來,手里大包小包沒少拎東西,看見蘇姚后,主動叫住她,“大妹,我媽聽說我懷孕,怕孩子營養不夠,讓我爸去買了肉和菜,晚飯就交給你。”
說著她從包里掏出一塊豬肉和一大把青菜,放到桌子上,布包剩下的東西則被她拎回自己的房間。
王佳華這人很有意思,她不從娘家往婆家扒拉東西,也不從婆家往娘家扒拉。她平等地對待婆家和娘家,往自己和丈夫的小家里扒拉。王佳華娘家的嫂子弟妹,可不像蘇家的小姑子好說話,因為她每次回婆家都要帶東西,因著這事,她嫂子和弟妹鬧起來好幾次。
蘇姚拎著王佳華從娘家帶回的豬肉和青菜,走進水房里。
她現在以及能淡定的同這些街坊鄰居打招呼,“大娘,您洗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