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姚當然沒有合理的理由,不過知道他的性格,以前覺得他有事都悶在心里不好,現在覺得這種性格可太好了。
只要她不提,他就能憋一輩子。
蘇姚有些壞心眼地想,那就讓他就這樣一直憋著吧。
回到了闊別七八天的家里,蘇姚興奮的趴在炕上,我可以一覺睡到明天早上。真的太累了。
折騰的渾身上下沒有一個舒坦的地方。
兩人把身上穿著的衣服脫下,出去轉了一圈,這衣服也是夠臟的。
周言安把蘇姚的被褥鋪好,先別睡,現在家里冷,我燒點熱水,你洗完澡再睡。連著接近十天,家里沒燒過炕開過火,此刻家里不比外面暖和太多。
蘇姚倒也沒說困到立刻要睡覺的程度,周言安在堂屋里燒炕的時候,她就裹著軍大衣,蹲在炕上。
燒好熱水以后,兩人簡單地洗了一個熱水澡。
屋子里有熱乎氣了,身上也暖了起來,蘇姚倒沒有說立刻倒頭就睡。
兩人今天還沒吃中飯呢,早上吃了火車餐,本想著等下車以后去國營飯店吃中飯,然后坐上團里的返程車。
結果遇見了靳劫,耽誤了很長時間,沒吃上中飯,差點沒坐上返程車,還得打電話叫團里過來接一下。
現在才下午,但四舍五入差不多到了吃晚飯的時候。
想了想還是煮面條最簡單,既是飯又是菜。
不過清湯掛面蘇姚吃夠了,最后做的手搟面,面上碼了一層厚厚的肉臊子。周圍的鄰居看見周家房子上冒起的炊煙,就知道這兩口子離開一個多禮拜以后,終于回家了。
大家也都知道,出了一趟門怕是累壞了,因此即便很多人都好奇這兩人離開家去干什么,但沒上門打聽,都十分有默契的留給小兩口休息的空間。
在所有人中,知道真正原因的只有石團長和李醫生。
剩下人都是只知道個一知半解,王主任尤寶全知道他倆去幫著石團探望老戰友,但對外說的卻是周副團去執行任務了。
有些家屬不相信,心想執行任務為啥帶蘇姚一個女人過去。
第二天蘇姚在家應付了無數過來打聽的家屬,周言安則恢復往日上班的作息。
石抗一真的震驚,趙志剛是上過戰場的老兵,他根正苗紅家里三代貧農,是無論從哪方面看,在如今這個時代都絕對不會出問題的那一類人。
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竟然被打成了分子。“說他是口,那革委會的那些”
“慎言。”周言安在他要說出某些大逆不道的話時,提醒道。
石抗一說話聲音大的習慣,是在戰場上養成的,耳邊到處是炮彈在炸,不大一點聲音說話,戰友根本聽不見。因為耳朵長期暴露在炮彈爆炸的聲響之下,等下了戰場以后,不止是耳鳴,還會聽力下降。
久而久之,他說話的聲音就非常大。一旦情緒激動,他還會再往上拔高聲音,即便辦公室的門是關著的,隔壁幾個緊挨著的辦公室也能聽見他說話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