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建華見到走在那小戰士前面一個冷面男人,不是他姐過來接他,就應該是他姐夫才對。雖然周身的威壓很重,讓人忍不住心生畏懼,但他年輕的有點過分,不像是個團長。聽見跟在他身后的小戰士叫周團,他這才能確定這個很有氣勢的男同志果真就是他姐夫。
還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他看著跟大哥的年紀相當的樣子,大哥還只是普通的工人,人家這個年紀就已經是副團長了。
蘇建華自以為非常成熟地伸出右手,周團長您好,我是蘇建華,蘇姚是我大姐。
他這動作看著不像是見家人,倒像是外頭見領導的姿態。
周言安有些不喜,可畢竟是小舅子,人家已經伸出手了,就得把面子給足。
不然再叫他跑到蘇姚那里說他壞話,那就遭了,蘇姚本就看他不順眼,要是不把她弟弟當回事,還不得罪加一等。
周言安伸出手,與蘇建華的手只握了一下,便很快松開。
蘇建華畢竟也是參加過工作的人,自詡對于社會上的這一套十分了解,就開始滔滔不絕開始他的長篇大論。
周言安心底其實有些不悅的。
自從蘇建華過來以后,沒叫過一聲姐夫這就算了。好吧,不能算了,周言安還是比較介意的。而且只有介紹自己的時候說了一句是蘇姚的弟弟,再就沒有問過蘇姚。
沒有詢問為啥蘇姚沒來接他,也沒問過蘇姚的情況,或者是兩人相處的如何這種問題,他是一句都沒有問。
反而一直在問周言安的情況,什么時候參加工作,什么時候晉升,以及家庭情況。這一些都是比較隱私的問題,蘇姚都沒有先開口問過,都是他主動告訴蘇姚的。
現在這個小舅子這樣問,讓周言安心里有些不適,不過他想著可能是比較年輕,不會與人相處,詢問他的個人情況,最終也是擔心他姐受委屈。
這樣倒也能說得通。
周言安面色稍霽,關于他的情況,除了不能說的那部分,都詳細的告訴了他。
蘇建華背著一個很大的行李包,看他背著吃力,周言安就主動要幫著拿。
要是身份普通的姐夫,幫他拎包是應該的,這位姐夫可是個副團長,蘇建華哪里敢,他連忙擺手,不用了,周團長我自己來就行。
只叫周團長而不叫姐夫,周言安忍不住內心沉吟,這是不是不滿意他當姐夫啊。
蘇建華以為人家位高權重,肯定更希望叫官稱,這顯得比較正式。當然并不知道周言安更想他喊姐夫,不然一天至少得叫個百八十遍的姐夫。
蘇建華跟蘇姚來順城時一樣,火車上午到站。他到達兵團時,大約十點半的樣子,現在也才十一點。
“我姐也真是的,中午不在家給你做飯,到處瞎跑什么”蘇建華覺得這是站在周言安的角度為他著想,他肯定覺得自己十分貼心。
“團里有食堂,不需要每天都自己做飯。”倒也不至于小舅子說了媳婦一句不是就發火,畢竟蘇姚和蘇建華是親姐弟,無論怎么說,他都只是一個外人。因此周言安只是替蘇姚解釋了兩句。
蘇建華立刻點頭附和,對。
走了一會,終于到了家屬院。
看見周圍構造相似的民房,蘇建華心里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周團長和他姐的家,不會就在這里吧
直到看見周言安十分自然地來到一個房子前,從兜里掏出鑰匙,塞進門上的鐵鎖,明顯是在開門。
這就是普通的農村自建瓦房,蘇建華原本眼中的熱情瞬間熄滅。
這個姐夫大小也是個副團長,家里就這樣,跟普通的農民家里沒區別啊。這房子還不如自家住著的樓房呢。
也是蘇姚忙著還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不然恐怕給他一巴掌扇回申城。就蘇家小房子,原先擠了一家七口,那真是說的難聽點,轉個身都能碰到另一個人的腳后跟,住著憋憋屈屈的,跟住在骨灰盒里似的,喘口氣都覺得悶得慌。蘇大嫂為什么急著把倆小姑子往外趕,那還不是覺得住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