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里的時候
蘇姚看見明月喂俞爍吃飯,感覺他現在應該可以吃雞蛋羹了,總吃米粥也沒有營養。她有些模棱兩可的說,再過上幾個月,是不是可以吃蔬菜一類的輔食了。
蘇姚沒有任何的育兒經驗,唯一的都是跟飲食相關,因此關于具體的時間她不太確定。明月更沒養過孩子,什么時候吃什么,她怎么可能知道,還是問了有經驗的大娘,才給他一步步加上輔食的。
蘇姚家也準備吃飯了。
蘇建華發現,他大姐家比他想象中的生活要好點。剛來順城那幾天,過得那是真的苦,主食就是玉米面的餅子、窩窩頭,那玩意是真的剌嗓子,實在太難以下咽,他是寧可不吃飯,也絕對不吃那個東西。
至于菜就更簡單了,飯桌上沒有葷腥那是常事,只要做的好吃一點,哪怕是素的也成啊。現在正是春天,地里的野菜一茬茬往外冒,不少家屬院的嫂子閑著沒事就去山里挖。蘇姚沒去挖,但耐不住大家熱情啊,都知道她是城里娃,不認識野菜,挖回來送上一把,那也是一份心意。
蘇建華整個人都驚呆了,說啥野菜,這不就是野草嗎,這玩意能往嘴里吃嗎不得不說,其實蘇建華命挺好。
那三年他還小,不記事,家里的吃的蘇父蘇母不吃,先緊著最小的他,再是蘇建中,蘇父蘇母和蘇姚分著吃剩下的三份。
他是命好,住在城里,父母兩人都是工人,受災的時候飯先緊著他吃,因此對于那三年的印象不深,因為沒有刻苦銘心地記憶。
蘇建華命好,蘇姚就是命大才能活到如今。
蘇姚也是看見野菜和蘇建華,就想到了那段艱苦的記憶,印象太深了,以至于十多年過去,哪怕不是她的記憶,也依舊刻骨銘心。
蘇姚也不做玉米面的餅子了,將野菜摻在玉米面里面,蒸成菜窩窩頭。
晚上就是這飯,吃吧。
不是也不行,這是憶苦思甜飯,你不吃是什么意思那這菜窩窩頭也不能不吃了,更何況蘇建華還有別的打算呢,就只能捏著鼻子往下咽了。
吃完以后跟吃毒藥的反應沒啥不一樣的,蘇姚看著他慘兮兮的模樣,感覺心里的郁氣稍微去了一點。
剛過來的那幾天,真是吃不好住不好,硬邦邦的炕住著也不習慣,還得天天下地干活,整個人都要累死了。
要不是農場里的人多,不靠著蘇
建華一個人播種,播種期也就一個禮拜時間,時間再長一點,管他什么推薦上大學,也絕對不在這里受苦了,他干上幾天就跑回家了,這實在沒法子堅持。
蘇建華當那幾天臨時工的工資,李艷梅直接送給了蘇姚。蘇建華不會干活就算了,也不是個力氣大的,他連普通婦女都不如。不過還是看在蘇姚的面子上,沒有扣這個小伙子的工資。
李艷梅跟蘇姚更熟,也覺得送給姐姐跟送給弟弟沒有區別。蘇姚是當姐姐的,又不會昧下弟弟的錢。
于是,蘇建華人生中第一筆完全意義上可以稱作血汗錢的工資,有整整五塊錢,就被蘇姚給扣下了。
蘇姚說的可好聽了,你放心,不是饞肉了,姐去供銷社給割兩塊肉,咱今天晚上吃餃子。蘇建華是想吃肉,但卻不想用自己的錢買肉,這跟割他的肉有什么區別。不過工錢被蘇姚拿到手里,他壓根就沒有要回去的可能。
而且豬肉大蔥餡的餃子的確好吃,蘇建華吃了一盤還想再吃的時候,發現鍋里剩下的餃子,都被她姐盛進周團長的盤子里。
他姐敢伸筷子進周團長的盤子里夾,餃子味道再好吃,蘇建華也不敢伸筷子。
自從蘇建華的工資到了蘇姚手里,他發現家里的飯菜越來越好,而且蘇姚舍得往菜里面放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