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湘搖頭,“這倒沒有,當時報名的時候,覺得這崗位聽描述還成,是通過層層的選拔,我就以為上崗以后前途無量。誰想到那么嚴苛的選拔條件,上崗以后就是當婆婆媽,天天調和這個知青跟那個知青打起來,這種
雞毛倒灶的破事,一眼就能看到頭,還特別地沒前途,啥好事也想不到我們身上,可真是沒勁。”
對面的知青叫吳蘭宜,她就說了,話不能這么說,我覺得你們辦公室每天做的事情都很有意義。婦工組剛成立的時候,告訴女知青不管是受了什么委屈,都可以尋求幫助。也解決了很多女同志遇到的切實問題,就比如說這附近村子過來騷擾女同志的小流氓,就是你們找保衛處天天蹲守,蹲到人后押送到公社,從那以后我們就沒有再被騷擾過。再比如說,你們辦的那個生理講座,告訴我們女同志在生理期應該如何處理,遇到痛經應該怎么辦,女同志平常應該如何保養自己,我媽也沒有跟我說過這檔子事,還是看了這個講座,我才了解到相關信息。
“還有前一段時間南二十八團的事情發生,兵團徹查發現,其他的團里或多或少,都有過那種不好的事情,但你看我們團,一件都沒有,這都是你們婦工組的功勞。現在無事可做,那也是因為你們曾經的工作到位。
聽她說到前一段時間,二十八團的事情,唐湘立刻提高警惕,懷疑她話里有話。
就順著她這話,嘆口氣說道,其實我們一直擔心咱們團里也有受害者,受害者苦于輿論的壓力不敢舉報。你也知道的,這種事情就是這樣,咱們女同志雖然是受害者,一旦叫其他人知道。雖然是受害者,卻很有可能更多的苛刻和指責。
唐湘說的這種情況吳蘭宜也可以理解,同為女性,難能不明白女人在這世道中的艱難。
“那就沒辦法了,咱們做工作肯定會遇到這種情況的問題,這是必不可免的,不可能出現百分百的正確率。
唐湘心里也納悶,她這話到底是啥意思,有沒有什么暗示在其中啊有時候就是這樣,心里揣著事,總覺得對方別有所指。
唐湘把這話在心里記住,其實應該拿出筆記本記錄的。但要是拿出筆記本,肯定會引起對方的警覺,這種想法也只能作罷。
她又把話題拉到剛才的問題上,還是想換份工作,這工作看著沒前途,你說我下鄉好幾年,不說入黨,也至少得入團吧。只要在這個婦工組呆著,我看入團是別想了。
吳蘭宜知道唐湘也是個奇人,別人能有個清閑的工作就算是燒高香了,她是連著從一份清閑的工作換到另一份清閑的工作,
現在又覺得不滿意了,還想再換工作。
自己也犯不著勸人家要知足常樂,別總是不滿足,反正人家有能力,想換工作那就換唄,跟自己又沒關系。
吳蘭宜笑了笑,你可真是夠狠心的,畢竟相處了一年多的時間,也都有感情了,像這般突然離開,對同事也沒半分的舍不得
唐湘半真半假地說道,“那肯定舍不得,大家相處還挺愉快的,但這都比不上咱個人的前程不是
她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這件事除了你,我沒告訴任何人,你可千萬別讓其他人再知道了。我現在還在人家手里做事,要是被知道了我吃著碗里瞧著鍋里,那別說換工作這件事打水漂了,說不定還得受組長的磋磨呢。
“放心吧,肯定不說。”跟她沒關系的事情,她何苦當告狀精,平白干那等得罪人還沒好處的事。”我看你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到底是為了什么
“我剛見到你的時候就說過,想問問這總參辦的工作怎么樣”吳蘭宜收斂了神色,就連看唐湘的視線,都沒有往日的熱絡。
這唐湘想來參謀辦,那她跟她之間就存在了一定的競爭關系,萬一她靠的是把她給擠走,才能獲得這個機會的呢
唐湘看她表情,就知道她想岔了,吳姐,瞧你想到哪里去了。你也知道,我們那個組長是周副團的愛人,到時候跟她好好說說,請她從中說和說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