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醫生在產婆過來以后,就自動向后退了兩步,叫姜產婆上前。
她是專業的醫生,只是不是專業的產科醫生。
有了產婆,林醫生很快將蘇姚目前的情況告訴她。
這樣的話,產婆也能盡快了解情況。
產婆靠近蘇姚,在她肚子上摁了兩下。
她急得滿頭大汗,這個產婦的情況實際上有些緊急。就看見這產婦身下壓著一個黑黝黝的東西,唉呀媽呀。姜產婆這個心啊,一下子差點從嗓子眼里跳出來。
她雖然是個沒見過世面的老婆子,聽說過這東西的描述,能隱約猜到這是個啥東西。剛才從自行車后座上下來,看見血呼啦的院子,那顆心就已經懸在了嗓子眼里。結果這女的身下又壓著這種危險品,她嚇得險些一個不留神,手上的動作摁的重了幾分。蘇姚疼的悶哼了一聲,周言安提醒姜產婆,你弄疼她了。
姜產婆這才回過神來,連連道歉。
想她之前也是個霸道的人,不管怎么擺弄產婦,產婦家里人都不敢吭嘰一聲。
只要孩子能生出來就行,至于產婦遭罪,那誰在乎呢,哪有女人生孩子的時候不遭罪的。反正產婦的娘家人都不在,就算被折騰一點也沒人替產婦發聲。
姜產婆不是個多和善的人,她不會故意磋磨產婦,但對待產婦也不會太用心。
接生的時候手重還是手輕,這就得看產婦的運氣了,趕上她心情好,產婦就會少遭點罪。要是趕上她心情不好的時候,那就只能算產婦運氣不好了。
按理說姜產婆在睡夢中被人從炕上薅下來,坐在自行車后座上,一路風馳電掣的飛過來。這整個經歷都算不上太好。
她在路上被嚇得心驚膽戰,如果擱以前的她,肯定得拿喬,說說這產婦的情況不好,孩子有些危險。
然而她剛進到院子里,就被滿地是血的院子給嚇到了。
再看到這產婦身下壓著的黑家伙,姜產婆忍不住聯想,這產婦肯定是個狠人,臨要生產,覺得身上難受拿出菜刀,把院子里養著的雞都給剁了。
這種情況很難不害怕,聽到身后的男聲叫她力氣小一點,她當即心驚膽戰的放輕了力道。
躺在炕上的蘇姚,聽到聲音,才注意到產婆身后的周言安。
周言安臉
上煞白,一雙眸子黑黝黝的,他頭上全是汗,像是一只剛從河里爬出來的水鬼。
蘇姚現在還能分出旁的心思,哪怕在不在明亮的燈光下,蘇姚她注意到周言安雙手不自然的握成拳頭,抖得很厲害。
像那重度帕金森患者似的,要不也不至于隔了這么遠,蘇姚還能看見。雖然身上很疼,但還是覺得很好笑。
她生出旁的精神,身上卸了勁兒。姜產婆肯定不敢吼蘇姚的,蘇姚在她心里那就是殺雞狂人,有暴力傾向的,哪里敢得罪。
她溫聲細氣跟蘇姚商量,“同志,你別分神。”
林醫生在一旁,她這時候是幫不上忙的。順著蘇姚的視線,想看看她為啥會笑。
視線轉到周言安身上,就看見平常都是一派淡定的人,這時候緊張的不像話。她覺得,老婆生孩子,當爹的緊張一點也正常。
但是她卻不愿意叫周言安站在這,林醫生還是老思想,覺得男人不能進產房。周言安不覺得這是忌諱,不愿意離開。
這倆人就在那杠起來了。
周言安。”蘇姚笑著喊了他的名字,“別抖了。
周言安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顫抖,他把雙手背在身后,不叫蘇姚看見。其實哪怕背在身后,他的手還是在抖。
唯一的差別就是蘇姚看不見了,頗有點掩耳盜鈴的意味。
不管周言安站在哪里,對她的生產,都起不到什么幫助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