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各位老鄰居都知道,白母對這繼女當著丈夫面前一套,背后又是一套。
不過大家都是外人,對這人家的家事,都沒有多言。而且親疏有別,白母偏心親女兒這也是正常的,只要沒有虐待龍珍,大家就沒有多嘴告訴龍珍父親。
大家對后媽的要求不高,對著自己親女兒和繼女的態度不一樣,也沒
有關系,只要別虐待繼女,那就行了。
反而都覺得,白母這個人還成,對著繼女還不錯。但知道龍珍父親去世以后,大家就不大能看上的這個人了。
也有熱心腸的大娘,去找過白母,叫她對待繼女好一點,你能過上現在的生活,還不是因為靠著人家的父親,現在人家尸骨未寒,你就虐待他親生女兒,這多少有點不像話。
結果白母壓根就像沒聽到似的,轉頭就逼著龍珍下鄉去了。
龍珍那時候年紀小,又是剛變成了孤兒,無依無靠,沒有能更指望,只能被迫下鄉。自從她逼著龍珍下鄉以后,白家母女的名聲,在這棟家屬樓里面,直接臭了。
各位鄰居看見她,背后都要啐上兩口的。
不過白母也不是啥簡單人,人家在背后怎樣議論她們母女,難道她不知道嗎。她肯定知道,卻還能頂著一張笑臉,跟人家打交道。
時間能淡化一切,久而久之,大家被她的態度所打動,逐漸忘記了,被迫下鄉的龍珍,仿佛白家母女才是跟他們當了幾十年鄰居的人。
時間能叫很多事情褪色,但當龍珍在一起出現在大家面前的時候,白母想讓大家刻意遺忘的那些記憶,如同潮水一般涌來。
各位老鄰居想起了白母的裝腔作勢,想起了白母逼迫繼女下鄉。在這之中的大多數事情,廠里的工友是不知道的,就只有這些住在一棟樓的老鄰居知道。
這下龍珍回來,在白天干活的時候,各位知道更多事情的老鄰居,便一邊干活一邊跟工友八卦這些事情。
白母最不愿意讓人知道的事情,就這樣成為了廠里熱議的話題。但凡是一個正常人,都不會覺得白家娘兒倆是個好人。
大家都是有素質的人,干不出來那種聊八卦還當著本人的面。那天龍珍在下班時間,鬧到廠領導面前,叫廠領導給她一個說法,可巧那個時候白紅欣已經離開廠里了。
大家在嘮八卦的時候,也都很有默契地避開她。因此白秘書還不知道,自己娘兒倆的名聲,完全已經爛大街了。
跟白秘書在同一個辦公室的同志,是最煎熬的了,每天上班就想聊八卦,結果因為一個辦公室的同事,就是八卦中心人物,只能盡力壓制自己那顆蠢蠢欲動的八卦之心。
只能在白秘書不在的時候,勉強聊上兩句,等白秘書回來,就立馬結束話題
。不過白秘書很快就知道龍珍回來了,也很快知道了龍珍在廠里鬧過的事情。
但這不是有哪個人在給白秘書通風報信,是廠里找到她了,希望這倆人可以私下達成和解。到底是一家人,不要鬧得太難看,讓外人看了笑話,廠里最喜歡和稀泥了。當然廠里之所以和稀泥,也是覺得這件事不好處理。廠里無論怎么做都是錯,既然如此還不如把這件事交給當事人處理。
龍珍給出的理由讓人沒有能反駁的余地,這原本就是我爸的工作,我是他的親生女兒,我才是最有資格繼承的人。當年我父親去世的時候,我的年紀還小,現在我已經成年了也有了很多的工作經驗,理應把這個崗位歸還給我。
父親的工作,應該由親生女兒來繼承。
白母是龍珍父親的配偶,她也有對于丈夫工作的支配權,但是她現在將丈夫的工作,傳給了跟龍珍父親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白紅欣,這就不合適了。
龍珍如今經過了社會的毒打,就是比白秘書這個在母親羽翼之下被保護,并且時時刻刻有白母出謀劃策的白秘書要強上許多。
不知是她的智商情商,與人交往的能力,甚至是抗擊打能力,白秘書遠比不上她。在白母謀劃讓白紅欣接班的時候,龍珍吃不上飯,想著自己怎樣能不被餓死。
白秘書見到龍珍的第一眼,沒有認出她是當初那個瘦弱的小姑娘,龍珍身上壓根就沒有了當初的影子,現在的她黑瘦滄桑,頭發毛燥得不像話,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爛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