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舅”
宋庭玉的話好似平地炸下一聲驚雷,矮桌前原本優雅自若的女人們各個如遭雷劈。
周斯年瞪圓了眼睛,看看宋庭玉,再看看溫拾。
親娘啊這怎么一周不見小舅舅趕時髦成了兔爺也沒人通知他
對上宋念琴陰郁的臉色,他登時懊惱自己話說早了,成了出頭鳥,指定要被牽連。
周斯言抻抻哥哥的褲腰帶,把人扽回自己身邊坐著了,還端了塊瑞士卷,希望這吃的堵住他的嘴,別再開腔。
宋念琴的茶杯噔一聲擱到了桌上,聲音鏗然,目光銳利,“庭玉,你說什么胡話”
被逼視的宋庭玉一張臉凌霜賽雪,半點不含感情,與他往日里別無二致,不然宋念琴都要懷疑,宋庭玉這是在報復自己往他屋里送個男人。
“大姐,我要和他結婚。”
宋宅這間客廳里有一只眼睛算一只眼睛,此刻全落到了溫拾身上,細細地打量,似乎在找尋他其是個飛機場的短發女人亦或者是個迷惑人心小妖精的證據。
溫拾站在宋庭玉身后低著頭,直想躲,他向來不適應被這么多人盯著,一有人這樣打量他,他就膽戰心驚,渾身出汗,眼前發虛,好似回到無菌室的單向玻璃后面,渾身插著管子,被人圍著記錄數據指指點點的日子。
頓時,那攥著宋庭玉的手心就變得濕漉漉了。
男人干燥的掌心或許就要被他弄臟,這叫溫拾想抽回手,可宋庭玉察覺這人想離開他的手心,卻攥的更緊了幾分,分毫不嫌棄那黏膩的觸感。
溫拾不覺抬頭,打量宋庭玉毫無瑕疵的面龐,這五爺明明看著一副有潔癖的斯文敗類模樣。
“別怕。”宋庭玉沉聲,轉而面向喝茶的眾人“我只是通知你們,我要和他結婚,自此之后,不必再為我的婚事憂心,我是有家室的人了,明天我就帶他去領證。”
“胡鬧兩個男人領哪門子證”宋念琴率先拍了桌子,手上的翡翠鐲子撞了桌角。
她買回這個男人來,打著為宋庭玉生個繼承人的心思,可不是為了給宋家找位男主人,叫自己弟弟成了兔爺這傳出去,叫整個京市都笑掉大牙,傳到港灣去,宋家還要不要臉面
客廳的氣氛降到了冰點,這些年間,宋家在外宋五爺說的算,宋家在內宋念琴獨掌大權。而就本著宋庭玉母親在他兩歲時撒手人寰,宋念琴這個做大姐的,一點點奶粉糊糊將宋五爺拉扯大,宋庭玉對上宋念琴,也得低頭三分。
其余幾個小姐少爺,自然更不敢吱聲了,這客廳如今就是龍虎斗,他們保不齊都要殃及池魚。
溫拾眼巴巴看著這有些焦灼的處境,剛剛宋庭玉那般理直氣壯要和他結婚,叫他還以為在這世界男人和男人結婚是正常事呢,原來也不是啊。
“其實不結婚也行。”溫拾小聲插話,省的等他湊齊一萬塊還要離,也是麻煩。
宋庭玉一愣,被溫拾背刺,也不惱,只道“你還不懂。”
“我覺得他說的倒也沒錯,先不結婚也行,”宋觀棋笑著打圓場,“庭玉,你也是,這位先生今天剛到家,你總要和他接觸接觸,人生大事,哪能這么果斷”
“二姐,我的決斷何時出過錯”宋庭玉捏了捏溫拾的手心,“不結婚,將他放在何處叫他在宋家如何自處還是本就要給我買一房男妾讓外界的明眼人說我宋家越活越回去讓小輩也看了熱鬧”
在場的兩個小輩哪敢笑話啊,盯著矮機上的甜品不敢抬眼,恨不得自己此刻在門外。
“你還知道讓小輩看了熱鬧,跟我出來”宋念琴總算坐不住了,站起身往客廳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