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庭玉自作主張和那貴到叫人咂舌的攝影師簽了高價的獨家拍攝協議,溫拾看著合同上一串零,悔的直拍大腿。
早知道他當年也弄一臺單反來學學,這樣宋五爺這冤大頭也不會落到外人手里。
不過宋五爺講,等結婚當天,這照片要擺在酒店外,京市有財有勢的人都要打那雙人照前路過簽到交禮金,不拍好看些,丟丑就丟大了。
五爺還蠻好面兒的。
明天一早要拍婚紗照,宋庭玉特意騰了一天空閑出來。
說來也是奇怪,只要輪到宋五爺準備婚事,那小礦場高低要出點亂子,惹得肩上扛起兩人重擔的薛仲棠焦頭爛額。
先前桃花鎮的鎮長被宋庭玉和他那姐夫暗搗鼓的一擼到底。偷換學籍,以權謀私,最終開除黨籍,黨內嚴肅處分。
現在馬鎮長還和他那瘸了一條腿的兒子在局子里蹲著,最少也要明年春天才能出來。
薛仲棠和省里談攏,和那礦場的場長談攏,壞就壞在了鎮上這一環的缺失,等到新鎮長上任才現出些新眉目與進展。
只是薛仲棠沒等到動工的批準書,得到的卻是那位新官兒遞到省里的請愿書,大致意思是,礦場擴大建設后侵占炸毀的山林耕地太多,對溫家村百害無一利,沒了耕地,會破壞當地百姓民生之本。
這新上任的鎮長叫柳泉,原本在另一個省份當書記,但可能政績做的不太好,又或許得罪過人,平調到了桃花鎮,升到了鎮長,卻明升實貶。
省里那位從桃花鎮一路高升的老師和這柳泉也不相熟,但省里同樣認為,柳泉考慮的在理,溫家村和已經相當現代化的外界不同,古樸又傳統,村子里連拖拉機都少有,剝去那么多耕地,說不定真會餓出人命。
“這都什么年月了還會餓出人命只知道靠地吃飯,才會餓出人命”薛仲棠壓根不信這說辭。
宋庭玉也覺得有些荒唐了,但省里的意思卻很明顯了,他們站柳泉那邊。
這件事一提到關系民生,那就是一村子的人,或許柳泉有夸大的成分,但只要這件事有百分之一甚至千分之一發生的可能,省里就不會輕易松口。
“所以現在你準備怎么做”
“我明天要去見一見那柳泉。”薛仲棠一邊夾著座機,一邊整理資料,“你和我一起。”
“明天不行。”
“明天不去,往后半個月他都沒時間見你我。”
那柳泉官威大的很,薛仲棠打了許多次電話,都是秘書接的,秘書講柳鎮長很忙,這一陣子躬耕田壟,上山下鄉,還有一半村子沒轉完,要見面談話,得提前預約。
薛仲棠好一個官家二代,在京市都沒和人好聲好氣諂媚到這個地步,求著那秘書給他加個塞兒,實在是事關溫家村的要緊事。
這才排到明天上午。
那時間給的有零有整,十一點二十五到十一點五十五,正好三十分鐘,整得比去二監獄探監還要嚴苛。
“明天沒有時間,我有事。”宋庭玉也沒想到溫家村的礦場開發起來會這么舉步維艱,他轉了一圈手上的佛珠,開始思考現在停下投資,算不算及時止損。
一件事投入了太多時間和金錢還毫無回報,甚至越走越艱難。宋庭玉懶得繼續費力,全國那么多礦區,換一個也不會比現在更困難。
“你要去忙什么”薛仲棠簡直抓狂,這項目可是他從家里獨立出來的第一qiang,必須打響,不然灰溜溜回家,他會顏面無存的。
但他知道宋庭玉手上產業眾多,是個實打實的忙人,急不得。
“拍婚紗照。”
“你跟我開玩笑嗎”薛仲棠想問候一下宋五爺的父母,但他忍住了,不過,“宋庭玉你丫是不是有病兩個男人拍哪門子婚紗照啊不嫌磕磣啊”
“兩個男人拍哪門子婚紗照”溫浪也是這個反應。
“儀式感吧。”溫拾把這歸咎于五爺的好面子和儀式感,相比起他,宋庭玉對婚事的各個環節都更上心,溫拾有時候幾乎要覺得,宋庭玉是不是忘了這是假結婚。
“不過這樣也好,顯得他很重視你。”溫浪拉著溫拾一同在床上躺下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