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爺,這是溫少的體檢報告。”因為溫拾還是有點抗拒,所以做的也不是體檢大全套,只拍了簡單幾張片子,連同血常規和尿常規的檢測報告,“他的身體狀況比之前好不少,后續再一邊調養一邊保胎”
“他的身體需要保胎”宋庭玉蹙眉。
“有一點點需要。”趙澤霖也不敢說瞎話,“他身體底子不好,而生育這件事對母體的傷害非常大,越到后期越是負累,前期如果不穩定,就需要保胎了。”
“那他要怎么生下這個孩子”
“剖腹產。”趙澤霖果斷回答,他連溫拾產后修復的療程都已經想好了。
宋庭玉的眉毛打了結,“所以這個孩子,其實對他來說根本不是好事,對嗎”
“啊”宋五爺的角度清奇,趙醫生有點沒反應過來。
懷上孩子還不是好事
這當然是天大的好事了。
誰知道,宋庭玉下一個問題將他直接問了個措不及防。
“那以他現在的身體,可以打胎嗎”
“您說什么是打、打掉要打掉這個孩子”趙澤霖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這不是宋庭玉該有的反應吧
且不說這是趙醫生未來的博后論文,就說這是宋庭玉的親孩子,他愛情的結晶。
作為人父,得知這個消息的第一時間,宋庭玉就算主動問趙澤霖這孩子是男是女都比可不可以打掉這樣驚悚的問題要好太多。
“沒錯,打胎會不會對他身體產生負擔”宋五爺的聲調聽不出悲喜,以一種公事公辦的態度在談論他未出世孩子的生死。
“當然會趙澤霖忍不住揚聲。
“但不會比他帶著這個孩子生活十個月,更讓他難受了吧”
聽到宋
庭玉的話,趙澤霖明白了,在宋五爺眼里,這個未出世的孩子并沒有溫拾重要,所以是可以被放棄的,“如果您真的想打掉的話,盡量早不要拖,越往后,孩子越大,打胎對身體的傷害就越大,以現在的月份,藥流就可以打掉這個孩子。”
“我知道了。”宋庭玉收起體檢報告,一副要走人的樣子。
“等等五爺,您還是再仔細考慮一下,其實保胎也只是求穩,并不是說溫少的身體真的承受不來,”趙澤霖著急忙慌攔住宋庭玉,生怕宋庭玉一會就要弄來打胎藥給溫拾灌下去了,“就算您真要打掉,也要和孩子的另一個父親商量一下,肚子長在他身上,孩子也在他身上,他未必不愿意要”
“我會和他商量的。”宋庭玉停下腳步。
無論溫拾做出什么樣的決定,他都同意。
宋庭玉完全不愛這個孩子嗎
不是的。
宋庭玉也為這個孩子的出現感到了莫大的欣喜,那是他和溫拾的孩子,是他和他喜歡的人共同孕育的生命,簡直比他從前獲得的一切都要寶貴。
但宋庭玉不是一個貪多的人,比起那個孩子,在他眼里,最重要的還是溫拾。
他不希望溫拾因為這個孩子,承受無端的痛苦和折磨。
“不過我想他應該,也不會想生下這個孩子。”宋庭玉微微低下了頭,他記得溫拾的抗拒。
趙澤霖還想說什么,可當他看到向來都所向披靡的宋五爺露出前所未有的挫敗表情時,他住口了。
他一個外人,沒有資格在這種事上做出一個看似帶著道德的勸告和審判。
因為其實宋庭玉也舍不得,做出這個決定的他,同樣痛苦萬分。
回到宋家的溫浪和溫拾兩人擠在一張床上對b超上的黑白小照片討論不休,二維的圖像,只能看出一點孩子的輪廓,連手腳的雛形都有些模糊。
“黑乎乎一團肉球,根本看不出這是什么東西,好丑。”溫浪直截了當,滿眼都是嫌棄,“會不會生下來也是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