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拾是真被爆炸嚇到了,他做了一整夜的噩夢,半夜醒過來的時候,整個人汗涔涔的,像是從水里提溜出來的,又摸了宋庭玉半天,確定這個人全須全尾,沒有少個腦袋少個胳膊,才松了一口氣倒進五爺懷里合上眼。
而第二天,宋庭玉也意識到了這件事的嚴重性,因為溫拾說話開始口吃了。
“看、看什么,這、這還不都、都怪你。”溫拾起先還沒注意到他說話結巴起來了,只到宋庭玉拉住他的手,讓他把剛剛的話重復一遍,他才發現自己的一句話里結結巴巴有了三四個斷點。
“怎、怎么辦我不會,一、一直都這樣了吧”口吃這件事真不是下意識控制就能調整的,溫拾只覺得他的舌頭好像真的不聽話了,無論他怎么想要順暢說出一整句話,一張口就總是斷斷續續的。
這可愁壞了溫拾,口吃到底算不算一種疾病他不知道,但他知道這對生活的影響不容小覷,他補習班的工作少不了對接家長和合作商,晚上還要給小胖讀早教繪本,要是一輩子說話都難以流暢了,那、那他不如裝個啞巴算了。
“不會的。”宋庭玉知道溫拾這是驚嚇過度的后遺癥。
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找來了港灣某私立醫院的神經科大夫幫溫拾問診,大夫也是同樣的判斷。
但,這沒有藥物可以治療,因為這算是一種心理創傷,只能建議您最近保持心情上的輕松愉快,調整好心態,多出去走走,試試看能不能慢慢改善這個情況。也可以放慢節奏讀些詩詞,多加鍛煉,直達恢復語言能力。
由于溫拾突如其來的口吃,加上他脖子上被曾毅元扼出的淤青有些嚇人,宋庭玉決定把港灣的休假延長一段時間,溫拾同樣覺得現在回去,肯定會讓家里人跟著擔心。
只是在打電話通知宋念琴時,話筒那邊的小胖不太滿意。
他已經五天沒看到過他香香滴爸爸了,出生兩個月哭的不再那么頻繁的胖少爺看到宋念琴打電話,終于在月嫂的懷里鼓足勁大嚎起來。
他要爸爸啊
“小胖在我這里呢,要不要讓溫拾和他通個電話,他很想你們。”宋念琴把胖少爺抱到自己的懷里,讓小胖對著話筒嚎。
但可惜胖少爺還聽不太懂他爹的禮貌指導,他只知道自己現在傷心欲絕,再看不到他爸爸,他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憐最難過的小寶寶,所有小寶寶該有的美好品德就都喪失了。
溫拾,你要和容璋說句話嗎五爺一回頭,看到他年輕但患上口吃的愛人坐在床邊,淚眼婆娑。
很好,電話這頭,也哭了一個。
太久沒見過小胖的溫拾聽到兒子撕心裂肺的哭聲,心都一抽一抽地疼,那眼淚自然而然就下來了,他實在是想念家里的小胖墩,昨天經歷一場劫后余生的生死時刻,讓他更加思念孩子了。
要是能看到胖兒子就好了。
只可惜現在這個時代,連大哥大都剛被時代淘汰,那宣傳說是更精巧輕便的手機也還不具備視頻通話的功能。
五爺忙舉著手機湊過去,把這大寶寶抱到懷里,“和他講講話”結巴患者溫拾“講、講什么。”“隨便說點什么,他可以認出來你的聲音。”宋庭玉把話筒遞到溫拾的嘴邊。
小胖一個多月的時候就開始訓練對聲音的敏感度了,小寶寶剛出生的時候對圖像和色彩的分辨感還沒那么強烈,因而或多或少都有些臉盲,這段時期他們往往通過聲音來分辨來人。
但在眾多陌生的、需要學習和領悟的聲音中,有一種是幼兒會從一出聲就清晰印刻在腦海中的,那就是母體的聲音。
“寶、寶寶”
話筒那邊的小胖聽到了溫拾的動靜,立馬停止了他的無理取鬧,圓溜溜的眼睛專注盯著宋念琴的手機,好奇他爸爸的聲音怎么會從那樣小小一個的盒子里發出來。
“啊”爸爸在盒子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