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靈修白墨袍翻飛,飄然若仙地御風落到樓船上,左等右等沒瞧見人,一低頭就見夙寒聲還站在原地仰頭看他。
莊靈修溫聲道“少君不上來嗎”
夙寒聲看了看離地三丈的樓船,沉默了。
少君上得去嗎
煉氣期又無法御風,他難道要蹦上去不成
夙寒聲后退幾步,想看看有沒有樓梯能讓他攀上去。
只是才剛撤了半步,后背突然撞到個溫暖的“墻壁”。
一股帶著菩提花香的氣息彌漫四周,熟悉的味道讓夙寒聲頭皮發麻,猛地往前竄了幾步,瞪著眼回頭看去。
崇玨不知何時到的,一身蓮花紋素袍立在風中,正垂著眸淡淡看他。
莊靈修本神安氣定垂手站在樓船上,瞧見世尊立刻落地,滿臉恭敬躬身行拜禮,緊張得連大氣都不敢出,唯恐污濁的呼吸會弄臟世尊的裾袍。
“見過世尊。”
夙寒聲握著傘的手倏地一緊。
崇玨高高在上,禁欲清寂。
和前世那個雙眼俱盲、墮落無間獄的惡種、殺神、色胚全然不同。
崇玨輕輕“嗯”了聲,朝夙寒聲伸出手。
夙寒聲不明所以,但還是下意識將花盆塞到褡褳中,把手遞上前。
崇玨的手溫潤冰涼,好似一塊上好的玉,往夙寒聲手背上輕輕一碰。
夙寒聲身軀猛地失重,竟然穩穩地憑空御風而起,傘險些刮飛了,他拼命拽住傘柄,墨發、披風隨著裾擺翻飛,風灌進去宛如盛開的花簇。
“啊”
崇玨握著他的手“別怕。”
說罷,雪色裾袍翻飛,崇玨宛如一道輕飄飄的煙霧,伴隨著夙寒聲一聲驚呼倏地御風飛至樓船最頂樓。
謝識之一挑眉。
看來世尊還是極其重視這位摯友之子,竟顧念夙寒聲不會御風。
兩人消失在頂樓長廊后,莊靈修才松了口氣,御風重回樓船,催動船舵,底部無數靈石焚燒化為靈力落入法紋中。
轟的一聲,樓船兩側探出巨大的數排船槳,驅使著巨大樓船駛入空中。
頂樓長廊處,夙寒聲剛站穩樓船便啟動,腳下一個不穩,踉蹌著往前撲去,直接撞倒崇玨帶著菩提花香的懷中,鼻子撞得一酸。
夙寒聲“”
崇玨似乎感覺到,正要抬手扶他,夙寒聲卻像是受驚的兔子,猛地往后一退,站穩后才悶悶道“多謝世尊。”
連叔父也不叫了。
崇玨一怔,捏著佛珠不再撥動,淡淡道“怎么不喚叔父了”
夙寒聲“”
還敢問
夙寒聲膽大包天瞪了一眼世尊的鞋尖,默默磨了磨牙,心想他不會覺得一盒糖、一串佛珠就能把他哄好
崇玨還在等他叫叔父,視線冰冷落在夙寒聲腦袋上。
夙寒聲沉默半晌,突然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想把此事輕飄飄揭過是吧
門都沒有。
夙寒聲抬頭,燦爛地沖崇玨囅然而笑,漂亮的臉乖巧又溫順,聽話地喊“叔父。”
還未變聲的少年語調柔軟帶著些稚氣,尾調稍長,極討人喜歡。
崇玨撥了顆佛珠,墨青眼眸閃現暖色。
他正要尋個話頭問一問夙寒聲的手為何如此冰冷,卻見面前乖乖巧巧的少年道“前幾日生辰禮上叔父送的玉鈴我很喜歡,能斗膽再問叔父要一顆來玩嗎”
崇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