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玨微微蹙眉。
谷主聲音如洪鐘,震聲道“世尊晨安昨日我們并未輕舉妄動,只先讓芙陪著她,今日別年年剛好有秋日集市,坊姑娘邀了芙藻和菌苷嗚。
話還未說完就啜泣不已,很快,有個溫婉的女聲傳來。
滾蛋,哭哭啼啼成何體統,哭一晚上了都,還好坊姑娘叮囑我們莫要貿然去認親,否則你這副不成器的樣子,再把菡萏嚇跑咳咳,世尊見笑了,此番多謝您救了菡萏一命,我們現在想去后山佛堂拜訪您,當面致謝,不知您有沒有時間。
佛堂空蕩蕩。
崇玨淡淡道
“舉手之勞不必如此客氣,今日我還有要事,不便待客。”
凌波谷谷主趕忙道“是是是,那我們就不叨擾世尊參禪了,等日后有時間再登門拜訪。”
崇玨“嗯。”
屈指將傳訊法器關上,要去忙“要事”的世尊又翻了一頁佛經。瞧著清閑極了。
這時,佛堂外突然傳來夙寒聲的聲音“叔父怎么還在這兒”
崇玨捏著佛經的手猝不及防一動,險些將那在須彌山佛前供了數百年的佛經給撕破,他淡然抬眸看去,方才空乏的眼眸似乎被什么填滿了,溫潤得好似帶著玉光。
“我能去哪兒”
夙寒聲抱著旬假留的功課脫了鞋子跑進佛堂,像模像樣給世尊行了一禮,隨口道“昨日您不是說有要事要忙嗎,剛才也是,好像還挺緊要的,人家要來登門致謝您都推了。
崇玨
夙寒聲將功課放在桌案上,抬筆準備寫,見崇玨還在那垂著眸用一種復雜的眼神看著自己,疑惑道“嗯叔父還不出門嗎”
崇玨將佛經闔上,放置在小案上,眉眼間莫名帶著點冷淡嗯,我正要出門。說罷,起身便要離開。
夙寒聲余光掃到崇玨那身罕見的常服青衣,臉色綠油油地想“狗男人還特意打扮了這是去辦要事嗎,不會是去會嬌頭吧
不對,世尊怎么可能做出這種事,這是黑衣崇玨的做派。
話雖如此,夙寒聲還是莫名覺得酸,見到崇玨長身鶴立,青衣溫其如玉,沒忍住翻舊賬。叔父怎么沒穿素袍袈裟啊不會是全都送我當獎賞,自己沒得穿了吧
崇玨回身冷淡瞥他一眼“胡言亂語。”
夙寒聲本該被這句不輕不重的呵斥驚住,但身著青衣的叔父微微側身,腰封勾處精瘦的腰身,層疊裾袍被風拂起,帶出一種和佛性禪意相符卻又矛盾的禁欲。
蠱人極了。
崇玨說完,還以為夙寒聲又要張牙舞爪。
等了一下卻見那坐得筆直的少年竟然一點點彎下腰,“唔”了聲將臉埋在小案上的功課書籍中,只露出通紅的耳尖。
這是羞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