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主怒道喂小兔崽子你們是想嘗嘗我的厲害嗎
元潛終于聽到攤主的怒吼,冷冷一轉身,蛇瞳詭異直勾勾盯著他“什么東西這么厲害啊,呈上來我嘗嘗看。
攤主
蛇族是最記仇最惹不得的,攤主當即慫了“沒、沒什么,二位貴客慢走。”元潛和烏百里直起身,像是做賊似的溜達到墨胎齋門口的大石獅子旁邊蹲著。
應該是意外。元潛故作冷靜,
少君雖然是斷袖,但不至于斷到世尊身上,咱們、咱們跟蹤不是,咱們觀望觀望。
烏百里嗯,鎮定。
夙寒聲還不知道兩位同窗正在看自己熱鬧,他垂頭喪氣地在墨胎齋待客的椅子上坐下,蔫得不行,只覺得自己將所有事都搞砸了。
兩人好不容易和諧相處了一會,竟然又惹崇玨動怒。可他又是無心的。
夙寒聲暗自懊惱,余光偷偷摸摸去看旁邊的崇玨。
墨胎齋掌柜見到崇玨前來,恭敬得像是在迎神似的,恨不得五體投地將人供起來,他雙手捧著一個玉匣子緩步放置在桌案上,討好地笑道“世尊,這便是副掌院訂的東西,您過目。”
崇玨點頭,手指一撫儲物戒就要付賬。夙寒聲見狀趕緊沖過來,大獻殷勤這點小錢就不勞煩叔父了,我來我來,多少靈石呀
崇玨微怔。少年從剛才就一直悶悶不樂,還以為他一整晚都精神不起來呢,沒想到一會就活蹦亂跳了。
見夙寒聲急切地拿著儲物戒要付賬,崇玨索性沒有開口,在一旁垂著眸看他,眉眼間連他自己都沒發覺正帶著溫和的笑容。
夙寒聲趕緊付了賬,沖崇玨討好一笑。
還未及冠的少年臉上還帶著并未徹底消散的稚氣,裝作溫順乖巧地笑也掩飾不住眸底的狡黠和朝氣蓬勃
可崇玨看到他這個笑,卻莫名覺得心疼。
方才只是個意外,他卻被之前的挨打挨罵而戰戰兢兢,唯恐又遭訓斥。
夙寒聲有一堆厲害的師兄師姐能給他足夠揮霍放肆的資本,更有仙君之子、應煦宗少宗主這等身份讓他能橫行霸道,哪怕惹了禍也不會受罰。
三界沒有誰能比他尊貴。
可他不知為何,仍然活得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唯恐一不留神犯了大錯,就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永不超生。
崇玨本以為他是畏懼自己,但此番看來,好似并非如此。
兩人取了玉匣子,又重新回到了方才的幽巷,等著看一會的焰火。
夙寒聲不敢再胡言亂語,乖乖坐在那看著蓮花燈一盞盞從他面前飄過。忽然,崇玨道“蕭蕭。”
夙寒聲猛地正襟危坐,心想要來了
嗎要數落我了嗎崇玨道是我的過錯。
夙寒聲心中怦怦跳,果然是在數落我,可那分明是個意外啊,他怎么那么不講道理不對什么東西。
夙寒聲迷茫抬頭,呆呆愣愣看著崇玨,半晌都沒反應過來。啊
崇玨墨青眼瞳似乎倒映著滿河的蓮花燈,宛如星光璀璨。
“是我待你太過嚴苛。他無聲嘆了口氣,之前我只顧著年幼時你有多乖巧,無法接受你的乖戾頑劣
崇玨只是對善的偏執,想要從夙寒聲身上找到只存在那孩子年幼時的幻想罷了。毫無瑕疵、一心向善,就連神佛也無法做到,更何談一個被“囚”了多年的孩子。
崇玨縱容、喜歡夙寒聲,卻不能用“藤條”呵斥來強行將他修剪成自己所想要的“善”的模
樣。
只有樹才能修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