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寒聲一僵,隱約記起那十年來他和惡念玩的花樣和一堆葷話,有些懷疑世尊知曉后,會不會直接羞憤欲死。
夙寒聲腳趾已尷尬地開始亂抓,揪著頭發恨不得一頭撞死算了。
就在這時,寒茫苑的門吱呀一聲被打開。
夙寒聲一抬頭,就見崇玨依然是方才離開時的模樣,眉眼溫和帶著讓人不忍褻瀆的禪意。
“你”夙寒聲干咳一聲,將腦子里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拋到九霄云外,訥訥道,“你怎么去了這么久戚簡意呢”
崇玨信步閑庭走到夙寒聲面前,將艷紅的庚帖遞過去,溫聲道“日后他不會出現在你身邊了,不必再想他。”
夙寒聲“”
我哪兒想他了
這話聽起來怎么那么奇怪
夙寒聲接過庚帖,翻來覆去看了看,隨口道“你把他怎么了”
按照世尊的脾氣,八成也不會動手見血。
崇玨坐在夙寒聲身邊,垂著眸看著夙寒聲玩庚帖,道“沒怎么這庚帖,不處理掉嗎”
看著上方夙寒聲和戚簡意的名字并列寫在一起,那點紅越發刺眼。
夙寒聲“哦”了聲,隨手就要揣兜里。
崇玨眉頭輕蹙,微微伸手扣住夙寒聲抓庚帖的手“戚簡意人已已不堪重托,留著這庚帖也沒什么用。”
夙寒聲疑惑看他“這庚帖瞧著制作得還不錯,我留著,萬一日后要和其他人合籍,改個名字就可以,多省事。”
崇玨“”
崇玨懷疑夙寒聲又在端著無辜的模樣故意說出這種話。
可仔細瞧,夙寒聲滿臉認真,好像真的想省下那點做庚帖的小錢,顧家極了。
夙寒聲說完,窺著崇玨的神色將庚帖塞到兜里,起身拍了拍衣裳,道“那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了,那我就回去睡覺了叔父夜安。”
崇玨手一頓。
從臺階到房中僅僅只有幾步路,夙寒聲慢吞吞地走過去,從始至終身后都沒啥動靜,他索性直接抬腳一邁門檻,抬手就要重重把門關上。
就在門縫即將闔上的剎那,一只手突然斜斜伸來,猛地卡在縫隙中。
門狠狠擠在那只手上,一聲悶響聽著都疼。
夙寒聲嚇了一跳,趕緊將門打開。
崇玨柱子似的杵在門口,垂著眼看他。
夙寒聲一把抓住他的手,看著上面通紅的印子,沒忍住膽大包天地數落道“你受虐狂啊,說一句不就行了嗎,干嘛伸手擋門”
崇玨并不將那點疼痛放在心上,他抬步往前一跨,邁進房中。
男人高大的身形極其有壓迫感,逼得夙寒聲忍不住往后退了兩步,瞪圓眼睛看他。
“你你想干嘛”
崇玨將門掩上,一只手扣住夙寒聲的肩,另一只手卻悄無聲息往夙寒聲袖口鉆。
夙寒聲渾身一僵,差點以為惡念又冒出來了。
可還未等他踹人,就感覺崇玨的手指勾著他袖中那鮮紅的庚帖,輕緩地探了出來。
夙寒聲這才明白這人竟然只是為了這破庚帖,緊懸的心落了下來,卻又有種莫名的失落,只能故作鎮定,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房內并未點燈,只有院中的燭火從雕花木門的縫隙中傾瀉進來,崇玨身形高大幾乎將夙寒聲整個身子籠罩在陰影中。
四周昏暗,只有兩人的呼吸聲響徹耳畔。
夙寒聲從沒在世尊身上感受到這么濃烈的壓迫和侵占感,下意識想要往后退。
可下一瞬,崇玨握著夙寒聲的手,將庚帖塞到他兩指間。
“別動。”
夙寒聲不明所以,仰頭看他。
崇玨眸瞳微動。
庚帖倏地燃燒起幽藍的火焰,頃刻在夙寒聲兩指間燒成齏粉,簌簌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