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眼好像給了他莫大的勇氣。
夙寒聲喃喃道“你你想和我上床嗎”
崇玨“”
什什么
世尊許是死都沒想到夙寒聲竟會膽大包天到問出這句話。
他并無無間獄中惡念和夙寒聲廝混的記憶,一腔幾千年未動的真心老樹開花,艱難拋卻輩分、身份來和夙寒聲坦誠以對。
在崇玨看來,兩人就算再逾矩再放縱,今晚不過也是互訴衷腸罷了,充其量會有個沒有半分情欲的擁抱。
就算按部就班,也得好多年后才到合籍上雙修那一步。
夙寒聲輕飄飄一句話,險些讓崇玨破了功。
“上”
上什么
世尊還是說不出那兩個字
許是崇玨的神情太過愣怔,夙寒聲終于回神,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恨不得抽自己一頓。
他跟著惡念學壞了,但禁欲多年的世尊卻是連親吻都是一副逼良為娼的模樣,上床雙修簡直就是要他的命。
“不、不是”夙寒聲趕緊搖頭擺手,“不是這個問題”
崇玨不知是被驚到麻木、還是淡然過了頭“嗯。”
這一遭下來,夙寒聲的畏懼也消散得差不多,他干咳一聲,別扭地問“你對我到底是叔侄之情呢,還是還是嗡嗡嗡呢”
這蚊子叫要放了旁人肯定聽不到,但崇玨卻聽得一清二楚。
夙寒聲問完后,不安地攪著手指等待回答,隱約覺得崇玨落在自己腦袋上的視線都像是即將落下的屠刀。
明明只是三息的時間,夙寒聲卻感覺如隔三秋。
崇玨輕輕回答“是嗡嗡嗡。”
夙寒聲猛地一抬頭,愕然看他。
他訥訥道“嗡嗡嗡,是什么啊”
崇玨卻不回答。
“崇玨”
夙寒聲急了,他剛才雖然說了后面的話,但崇玨回答的卻是“嗡嗡嗡”三個字,誰知道他是蚊子叫還是真的在戲耍自己
總覺得閉關三年的崇玨怎么比之前更惡劣了,這就是和惡念融合的結果嗎
夙寒聲急得直蹦,卻見崇玨突然伸手將一旁的燭火掐滅,另一只手扶住夙寒聲的下頜。
燈火熄滅,佛堂重歸黑暗的剎那間,一個輕緩的吻悄無聲息落在夙寒聲眉心,一觸即分。
夙寒聲一愣。
崇玨抬手將夙寒聲攏在懷中,聲音淡淡在黑暗中響起。
“不早了,睡吧。”
夙寒聲“”
夙寒聲哪里能睡得著,他趕緊抬起頭來,怒道“哪有你這樣的”
崇玨也怔了下“什么”
他不是已給出了答案嗎
但親眉心這種事對夙寒聲來說,根本不算什么示愛,在他看來“我想和你雙修上床合籍”,才叫真正的互訴衷腸。
崇玨一個禁欲多年的世尊,哪里能說出此等虎狼之詞。
夙寒聲在黑暗中和崇玨對視許久,突然將臉往崇玨懷里一埋,肩膀微微發著抖。
崇玨還當他又要哭了,眉頭輕蹙正想著如何安撫。
夙寒聲沒忍住漏了聲笑音。
崇玨“”
都已是及冠的人了,卻還像孩子似的,方才還在急沖沖質問,一轉頭就又笑得不能自已,變臉也太快了些。
夙寒聲伸長了手臂勾住崇玨的腰,將笑出來的眼淚往他素白袈裟上一蹭,悶笑著嘟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