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見畫注視著神色冷然的夙寒聲,也并未因他突然動手而動怒,反而笑了起來。
明明還是應見畫那張臉,可似乎是神情帶動五官,一時間只覺得他極其陌生而古怪,讓夙寒聲有種毛骨悚然的恐懼感。
夙寒聲沉聲道“你到底是誰為何要變成我大師兄的模樣”
應見畫卻只是笑,抬手輕輕一動。
夙寒聲速度極快,手中符紋簌簌飛竄出去,可還未觸碰到那人身上,靈臺一暗,整個人往后一趟,昏昏沉沉跌入榻上。
畫舫行了整整一日,終于在日落后落至通天塔的外界。
晉夷遠打了個哈欠,去頂樓敲了敲門“少君,到了。”
里面沒什么動靜。
晉夷遠還以為他在睡,也沒客氣地拍開門走進去“夙少君”
剛走進內室,他腳步猛地頓住。
燭火倒映下,床榻上空無一人,旁邊的窗欞打開,寒風呼嘯著灌進來。
晉夷遠臉色瞬間沉下來。
萬丈高空的畫舫中,夙寒聲不知所蹤。
通天塔內圍,崇玨神識鋪了千里也并未尋到應見畫的蹤跡,無法他只好將蛛網似的神識收回,御風至通天塔那處殘破的入口。
象征著天道的通天塔,卻四處溢滿詭異的魔息,像是從地下八千丈一寸寸爬上來,像是根系似的若隱若現交織在石塔中。
崇玨還未和惡念融合,察覺到周圍陰森的氣息心中只覺不適。
通天塔那處能直接入塔的缺口,也不知惡念如何知道的,雖說只是塔微不足道的小缺口,但走過去卻發現那處高達十丈,外圍空曠,隨著越往里走才越來越漆黑狹窄。
塔中漆黑無法用靈力來視物,崇玨拿出一顆夜明珠照亮前方的路。
圣物和通天塔隱隱有聯系,光芒將周遭黑暗驅除,偏頭看去就見兩側破碎墻壁上,布滿密密麻麻的符紋和古怪的壁畫。
崇玨順勢一一望去。
他并未去過無間獄,但惡念所言那地下八千丈也有一處同通天塔一般無二的重霄龕廟,場面燃燒著一盞長明燈,守護界門。
墻壁上,比劃輔以密密麻麻的字好像是在描述通天塔如何建立,天道如何恩賜而頂天立地支撐三界和天界。
崇玨眸瞳注視著,心中毫無波瀾。
這數千年來,天道逐漸衰弱,一旦通天塔塌陷,無間獄恐怕也會和三界相連。
崇玨邊看邊往里走,還未走到盡頭,突然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
“世尊。”
夜明珠被無形的靈力托著往前行了半丈。
應見畫也站在墻壁間看著壁畫,瞧見崇玨微微頷首,渾身縈繞著雪花,似乎極其嫌棄這周圍的臟污。
崇玨眉頭輕蹙“你何時在此處的”
應見畫朝著左方指了指“已進來半個時辰了,從這邊進來的。”
崇玨順勢望去。
果然是另一個缺口,只不過和他來的路相比要逼仄許多,不仔細看根本無法發現。
崇玨又問道“你今日去了何處”
應見畫一怔“我始終在三里外的雪山巔中的靈芥中發生何事了嗎”
崇玨注視著他,良久才平淡移開視線“并無,走吧。”
兩人一前一后而行,越往深處便時不時有風穿過狹窄洞穴的聲音呼呼傳來,像是凄厲的悲泣。
崇玨和應見畫并不熟稔,走了許久也沒寒暄半個字,四周安靜得有些可怕。
在塔中無法動用神識,探路也只能將夜明珠往前飄浮。
不知走了多久,夜明珠靈力消耗過度,已逐漸開始黯淡。
崇玨正要換顆新的,應見畫干咳一聲,搭話道“世尊,為何不能用靈火照光”
崇玨淡淡道“塔中多年未有人進入,空氣稀薄古怪,貿然用火許是引起靈力炸開。”
應見畫了然點了點頭。
夜明珠剛換成新的,崇玨手一頓,忽而嗅到一股火焰灼燒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