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裕祥從吧臺上拿起瓷瓶反復端詳,長久以來的直覺告訴他東西是對的。
如果他沒看走眼,這就是一件康熙年間的棒槌瓶。
他心里惦記著壓價,便放下瓷瓶,假惺惺地搖搖頭道,“你這個瓷瓶吧我看不好。”
“看不好是什么意思”男人神色有些著急,“老板,我那老鄉說這瓶子是真的,我還找我們鄉懂行的,他也說是真的”
“這樣。”何裕祥抬手對著棒槌瓶做了個請的手勢,“你先開個價吧。”
“一口價60萬”
“不成,60萬也太貴了。”
兩人討價還價了一番,最終何裕祥以55萬的價格收了這只棒槌瓶。
何裕祥抹了把臉,垂頭喪氣道,“哎,我當時看到那棒槌瓶就樂了,大開門啊這是康熙年間的棒槌瓶,這可是個大漏我一直沉浸在撿漏的喜悅中,再加上外面狂風大作我又想趕緊回家,就沒細想”
沈斯珩安靜聽他說完,開口問道“你是怎么發現這只棒槌瓶是從剛出土的玩意兒”
“我搞了這么多年古董,這點兒直覺還是有的。”何裕祥說,“我越想越不對,就各處打聽了一番,這才知道有一個盜墓團伙很厲害,在云陵市盜了大大小小好幾個墓。他們一開始先把古墓里的明器拿出來在市場上拋售,有了名氣之后就開始邀約打算發財的古董店老板去剛剛挖開的大墓里去自選明器。”
何裕祥頓了一下,遲疑地說“之前那個云夢閣的魏老板魏建柏就去古墓里自選過明器,后來你們不是因為這事兒還把他抓了嗎也就是你們抓了他之后,那群搞盜墓的也消停了,這不賣個明器都偷雞摸狗不敢讓人發現。”
夏瞳聽明白了,何裕祥以為魏建柏是因為這事兒被文物刑警抓了,因此知道自己手上的棒槌瓶是剛從墓里出土的,怕自己也攤上事兒,趕忙報了警。
沈斯珩唇邊掛著淺淡禮貌的笑容,眸底平靜如水,讓人看不透他心中的想法。
“你還打聽到什么了”
何裕祥沉默了片刻,欲言又止“我還打聽到他們好像又發現了一個新的古墓,到時候可能還會篩選出一批有實力的老板發放邀請函,到時候去下墓自選明器。”
沈斯珩端起水杯輕抿一口,“這個邀請函你有辦法搞到嗎”
何裕祥可能也想跟文物刑警搞好關系,仔細思忖了會兒,咬牙點頭,“兩張邀請函是吧這樣,我想想辦法,你們等我消息”
從何裕祥家出來,沈斯珩和夏瞳一路沉默,什么都沒說。
到了車上,沈斯珩小心地將棒槌瓶固定在后座,這才繞回駕駛位啟動汽車。
汽車開出何裕祥家小區,夏瞳緩緩開口。
“云陵市哪里有這么多古墓,這里面估計大部分都是假的”
“我懷疑何裕祥口中的盜墓團伙就是和孟擎宇合作的那群盜墓賊,他們手法都是一樣的。”沈斯珩說,“一個真墓伴隨著大大小小的假墓,一邊倒賣文物一邊造假售假,他們算盤打得挺響亮。過幾天所謂的那個下墓自選明器,八成也是個假墓。”
夏瞳深以為然地點點頭,又問道“你說何裕祥真的能拿到邀請函嗎上次把魏建柏抓了之后盜墓賊們也銷聲匿跡了,這次他們肯定很謹慎,要是沒有邀請函估計我們很難鎖定他們的蹤跡。”
“他們可能是看到了警情通報,以為我們抓魏建柏是跟張淶他們的詐騙團伙有關,沒查到他們頭上,所以這幾天又嘗試出來作案了。”
沈斯珩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輕叩方向盤,漫不經心地說,“至于邀請函放心,何裕祥一定能拿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