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斯珩語氣里的嘲諷顯而易見,夏瞳心提到了嗓子眼,真怕段老板一怒之下扣動扳機。
難怪他剛才特意提醒段老板把手槍的保險打開,合著為了防止嘲諷完人家,對方情緒激動擦槍走火斃了他。
事實也如她所料。
段老板槍口立馬對準沈斯珩,惡狠狠地瞪著他,“你說什么”
偏偏沈斯珩面不改色,臉上的神情淡定如常,還生怕人家聽不懂似的更加直白地說道“我說你人菜癮大。大伙兒說了半天,你卻什么都沒聽懂。你口口聲聲讓大家告訴你金爺死的時間段他們都在做什么,可事實上你自己都不知道金爺什么時候死的。”
這下不止夏瞳,其他人也不免替他捏把汗。
何裕祥沒想到這位祖宗在人家拿槍指著他時還敢不怕死的亂說話,頭上冷汗都下來了,連忙替他打圓場,“段老板您別介啊,我這兄弟平時就愛開個玩笑。”
何裕祥話音剛落,沈斯珩再次開口“大家剛才所說的時間都是在金爺死之前,那時候我和我女朋友也在左耳室。后來我女朋友嫌無聊想四處逛逛,但她一個人又不敢,我干脆就陪著她一起往外走,我們離開的時候金爺還活著。”
“我們離開左耳室時我看了一眼時間,是10點20分。之后我們在幾個沒人的地方閑逛了一會兒,還聽見有人說在右耳室看到了一件好寶貝,接著很多人都跑進了右耳室。這前后大概10分鐘左右,墓道口坍塌,聲音很大,還掀起了巨大的灰塵。”
沈斯珩這么一說,齊老板恍然大悟,連聲附和道“對對,那時候大家嚇得都在大叫,又吵又黑,啥也看不見,兇手肯定就是在那個時候趁機殺死了金爺”
沈斯珩點點頭,繼續說道“我們跟著人群一起往墓道后走,期間被黑灰迷得睜不開眼,只能半路停下來躲避黑灰。這黑灰一共飄散了至少五分鐘吧。等灰塵散了些,大家也集中在了墓道口,接著就發現金爺不見了。大家回過頭再去找金爺,才發現他已經死了。”
“以此推測,金爺的死亡時間很可能就是從你們亂哄哄地往右耳室跑,一直到大家在墓道門口集合這段時間。”
他條理清晰,有理有據,段老板也不由自主地隨著他的思路往下思考。
古墓內的氣氛稍顯凝固,過了十幾秒,段老板瞇起眼睛厲聲開口“那你們說說,這段時間你們都在干嘛”
劉雁把碎發撩至耳后,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剛才盜洞坍塌的時候地動山搖的,到處都是灰,我光顧著害怕,一直在房間里尖叫。”
“我就離你不遠,聽到你一直在那大叫。”何裕祥揉揉耳朵,無奈地說,“坍塌沒把我嚇著,你這尖叫實屬把我嚇壞了,我差點兒以為誰看到粽子了呢。”
喬罡緊接著說道“剛才大家都在尖叫,劉雁你叫的聲音最大最尖。我本來怕眼里進土,一直閉著眼睛的,聽見你的尖叫聲后下意識睜開眼看了一眼,隱約看到了一道黑影從我面前閃過,看身形應該是個男人。”
“我離右耳室的門口最近,我覺得那個黑影應該是奔著門外去的。”
眼見大家還算是配合,段老板放下槍,凌厲的目光在剩下幾人身上來回掃蕩,“你們幾個呢”
柳老板眼神中帶著很明顯的不耐煩,只是礙于段老板的淫威之下只能配合地說“我和老齊一直在一起,當時我們兩個人正在看古董,聽到有巨響我們就趕緊躲進右耳室的第一個房間里去了。”
他說完,齊老板又補充一句“還是我拉著老柳進去的,我擔心古墓里沒有通風,如果不躲起來有可能被這股濃煙嗆死。”
阿翠瞧著這兩人,眼神有些不對勁兒,“右耳室的第一個房間里的青銅器最多。”
“妹妹,這你就冤枉人了。這每個房間里都有一兩件青銅器,總不能因為我們待的房間里青銅器多就冤枉我們吧”齊老板攤了攤手說,“我們倆就想買買古董,犯不著殺人啊”
馮莎莎突然開口“如果你們只是單純來買古董,確實不至于殺人。但如果你們還有別的目的呢”
齊老板怔了一瞬,唇邊的笑容淡去了不少,“馮小姐,你什么意思”
“段老板,你們是近半年才來的云陵市,可能對我們云陵市的格局不太了解。”馮莎莎說,“云陵市自古以來就是多朝古都,又是軍事重地,所以王侯級別的大墓不勝枚舉,干倒斗生意的自然也非常多。齊老板和柳老板就曾是云陵市干倒斗生意的佼佼者,他們在鬼市上賣的古董大多都是自己從古墓里盜出來的,所以才有拿貨不問出處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