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征玉的眼淚唰地就往下掉,口中也盡是奇怪的感覺。那些花一點都不好吃。
“唔唔”我不要吃了。
“才吃了一半不到,寶寶再努力一下。”
宋懷行哄人,藤蔓也隨之變化。隱約間門,都能看到藤蔓與藤蔓的縫隙里快要滴落的粘稠液體。
又有幾朵花被宋征玉吃了,送過來的花太多,導致他都不及咽到肚中。再接著,不僅嘴巴,宋征玉覺得似乎整個人都變得不是自己的了。
他自己不曾發覺,馬車里早就響起了他斷斷續續的哭聲。
那聲音比起外面的吆喝聲,有過之而無不及。只是除了宋懷行以外,包括與他們只有一個門簾之隔的車夫,都絲毫沒有聽見。
宋征玉上個世界身體再怎么弱,好歹也是一名修士,可這個世界他就是一個普通人,體質又非同尋常,所以在面對宋懷行的時候,哪怕只一會兒,都容易讓他招受不住。
最直觀的,就是他總覺得那些藤蔓快要給他擦破皮了。
他哭聲也可憐得厲害,酒窩都看不見了。
宋懷行還要在這時候一口一個哥哥地喊著,宋征玉不準,他反倒是改口,又叫了聲公主。
宋征玉如今的模樣哪里是太子殿下,可不就是金尊玉貴的公主殿下。
叫得順口,宋懷行又接連喊了好幾聲。
宮里的人并不知道宋征玉出去了,宋懷行使了個障眼法,讓他們還以為對方在宮里。
這是為了避免一些麻煩,否則的話他也不可能會這樣子將宋征玉帶出來。
外間門的主干道上又行過一輛馬車,車里坐著五皇子宋究。
他今天本想去錦陽宮給太子請安,結果時春說對方身體不太舒服,一直沒起來,讓他明天再過來。在宮里待得無聊,宋究就讓鈕章帶著他出宮玩玩。
秋日的宮外新鮮的東西比春天的要少,但總是比宮里更熱鬧的。
宋究不禁想,可惜太子殿下身體不好,否則也能常來宮外散散心。想到開春以后,他也要到宮外開府,宋究的心情就更不好了。
他靠在坐墊上,并不知曉宋征玉跟他就這樣擦肩而過。
倒是鈕章掀開車簾的時候,無意看到了不遠處停著的一輛馬車,覺得有點奇怪。那輛馬車做工講究,趕馬的車夫也有點眼熟,按理說這等人家,待的地方也是極為講究的,怎么會就停在了這鬧市當中
鈕章也沒有多思索,只將其當成了哪個出來尋歡作樂的公子哥。
京中那些紈绔子弟們,做出多奇怪的事也不會令人驚訝。他隨即放下車簾,不再去探究。
宋征玉恍惚間門聽到了第三次賣糖葫蘆的人從車邊經過,宋懷行才堪堪將他的藤蔓收回去。
那身粘滑的感覺也隨著它們的離開而一起消失,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無論是身上穿著的衣服,還是他本身,都干干凈凈的,連灰塵都沒有沾上一粒。
宋征玉雖然身上沒有異樣,可整個人都跟著脫過了一回力,以至于下馬車的時候,都是宋懷行抱著他下去的。有好幾個路人朝他們看了過來,見宋征玉模樣極好,一個勁地盯著沒有挪開目光。
本來就不習慣自己被扮成了女子,現在還要被這么多人看著,宋征玉半惱半怯地揪住了宋懷行的衣服。只是他在剛剛回過神來以后,就一直不愿意理對方,因此也就沒有說話。
宋懷行感覺到了他的不安,握住了他的手,向周圍看了一眼。
瞬間門,那些落在宋征玉身上的目光就都像是被惡獸追趕的弱小動物,朝四面散開去。
宋懷行拍拍宋征玉的背,說“好了,他們都不敢再看你了。”
說話間門,又買了一串色澤誘人的糖葫蘆給宋征玉拿上,這樣才算是勉強給人哄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