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決絕的語氣,讓季崇至今仍心有余悸。
他當然不會違背她的意愿。但這也意味著,他從此以后再也不能主動去見她。
想到這里,季崇呼吸一窒,站起身來。
“我吃完了,先去公司了。”
他一離開,餐桌重新歸于寂靜。
只剩下季母嗚咽的自語。
坐在主位上的中年男人青筋一陣直跳,忍了兩息還是沒忍住,喝罵道。
“你能不能閉嘴一直念念念,你不嫌煩我還嫌煩”
季母幽然轉過頭,雙眼里布滿血絲“現在公司出事了知道煩了那我們的女兒不愿意回家,你在乎過嗎”
“你胡說八道什么我難道不想讓她回家嗎你們昨晚不是也勸過她了,她就是不愿意我能有什么辦法”
“你哪里沒有辦法你只是拉不下臉而已。”
“公司的事這么重要,我怎么脫得開身”
“”
坐在邊上的季悅聽著這場爭吵,默默舀起一勺粥送進嘴里。
從昨晚開始,她仿佛就成了這個家里的隱形人。
哪怕是發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也沒有人來過問她、安慰她。
就像今早的餐桌上,她故意挑了一個最角落的位置坐下,也沒有任何人留意到她的反常。
可這些人分明是與她朝夕相處、寵她如珠似寶的家人。
他們應該發現的,應該在意的
送進嘴里的粥不知不覺變得苦澀起來,季悅不想哭,但咬著牙,眼淚還是止不住地從眼眶里掉落。
她曾經千方百計想要留下來的季家,此時卻仿佛變成了一座囚籠。
宿音回到學校的時候正好趕上第一節課剛開始。
這是公選課,不是專業課,但她仍然不想缺席。
大教室里早就坐滿了人,當她走進教室的時候,和昨天宴會上一樣吊詭的場面又發生了。幾乎所有人都側目,直愣愣地看著她。
或許是有了昨天的經歷,現在宿音已經適應良好,掃視一圈,很快就發現同樣選了這門課的陳思思正在沖她瘋狂揮手。
“音音,你怎么不戴口罩了”
少女一坐下,陳思思立馬悄悄問道。
以前戴口罩主要是為了隱瞞身份,但現在顯然沒有必要了。去參加宴會的同學那么多,宴會上發生的一切遲早會傳出來。
不過這緣由太曲折,宿音不打算說出來,只是彎了彎眼“戴著太悶了。”
話落,她蹙蹙眉,說出了自己一直感到奇怪的地方。
“不過,總感覺不戴口罩的話,大家都會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
陳思思頓時欲言又止。
原來那些人驚艷的目光在美人眼里竟然是這樣的嗎
不愧是大美人,就是這么與眾不同
接下來,陳思思
用了十分鐘滔滔不絕地描述了自己第一次見到宿音的感受,力求讓少女深刻明白自己容貌的殺傷力。
聽到最后,宿音已經變得暈暈乎乎的,只能干巴巴地道“原、原來是這樣嗎”
那也太夸張了吧
“是啊”陳思思回答得鏗鏘有力,不止一點不覺得夸張,甚至還有些意猶未盡。
好在這時,負責這門課的教授走了進來,打斷了陳思思想要繼續說下去的想法,也讓宿音悄悄松了口氣,專心聽起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