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留形單影只的少年煩躁地抓著頭發,滿心憤懣不知該如何發泄,宛如一只被蛛網困住又掙扎不能的幼蟲。
翌日一早。
段母照常端著早飯走到二樓臥室。
甫一推開門,笑容就僵在了臉上。
里面空蕩蕩的一片,本該吊著腿躺在床上的少年不見了蹤影。
段星白偷跑出來之后,在路邊打了個車趕回學校,就徑直跑到第一教學樓,在正門的石柱后蹲守。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費盡周折來到這里,只是一股強烈的急迫感驅使著他,仿佛這一次再不來,就沒有機會了似的。
約莫等了十幾分鐘,下課鈴聲響起,有學生陸陸續續從教學樓里走出來。
段星白很快發現了自己的目標。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預留出一片真空地帶,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沒有靠近。
而在這片真空地帶的中央,毫無保留露出真容的少女不知道和身邊的好友說了些什么,正露出淺淺的微笑。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段星白的心臟頓時怦怦直跳起來,幾乎要跳出胸腔。
他要告訴音音,這么久沒見他很想她。告訴她,他真正想訂婚的不是季悅,而是她
話雖如此,段星白卻怎么也邁不開步子。
一方面是因為他的腿傷,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他突然發現,自己現在實在是太狼狽了。
傷口不能碰水,他好幾天都只是擦了身體,沒正經洗過一個澡。早上走得也匆忙,只隨手戴了頂鴨舌帽,身上的衣服更是皺巴巴的。
這樣的他有什么資格出現在音音面前
磨了磨牙,段星白剛要轉身離開,就發現有道熟悉的身影越過人群,來到了他魂牽夢縈的少女身邊。
那人拿著一捧新鮮的百合
,分明是素雅的顏色,卻幾乎要將段星白的眼球灼傷。
裴不言他怎么敢的
這崽種當時怎么說的來著
哦對了。
“我只是想提醒你,多虧了我,你才能找到她。”
“要是早知道她就是你要找的人,我肯定早就把照片給你看了。”
“你想多了。都一個星期了,我也沒去找過她。”
嘴上說著不會跟他爭,結果趁著他不在學校偷家。不愧是他的“好兄弟”啊
就連捧花的主意,也跟當初的自己一模一樣
段星白一瞬間出離憤怒了,來不及多想,拖著一條傷腿迅猛而上。
沖到裴不言面前,就揮出一拳
沙包大的拳頭裹挾著破風聲呼嘯而至,等裴不言察覺到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結結實實受了這一拳,他頂著腫脹發疼的半邊臉,一雙桃花眼冷冷地斜望過去。
身為一個花花公子,他最看重的就是自己這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