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直到那如夢似幻的美人款步走近,宴會廳里的眾人才發覺眼前這一幕并非幻想。
暫停鍵取消,某位賓客率先回過神來,動了動身體,不防手上下意識一松,杯盞掉落在地。
伴隨著砸在地毯上的一聲悶響,酒香四溢,飄散在空氣中。
略帶辛辣的香氣像是一道信號,讓周圍靜止的“雕塑”漸漸活了過來。
安靜得針落可聞的大廳又重新恢復了喧鬧,甚至可以說躁動。
靠近門邊的一些人下意識往外走了兩步,離得遠一點的人踮著腳想望得遠一些。
就在這時,斜刺里閃現一道高大的身影,遮住了令人魂牽夢縈的美人。
眾人這才發現,美人不是一個人來的,身邊還跟著一個穿同色西服的男人。
兩人剛才似乎是挽著手進來的,看起來關系匪淺。
盡管如此,還是有人忍不住在心里生出荒誕的揣測,萬一只是個保鏢,想離得近點保護女主人呢
但當看清男人斯文俊氣的面容,認出對方的身份時,這種不著邊際的揣測便被推翻了。
陸家在a市屬上游,能來參加這場宴會的人又非富即貴,或多或少和身為陸氏企業掌權人的陸序打過交道。
只是一直聽說這人潔身自好,早早結了婚從不在外面亂搞,現在卻帶著美人堂而皇之的出席宴會,算什么回事
陸序微側著身,面色冷漠,逡巡室內,眸中寒芒湛湛。
這就是為什么他千方百計想要阻止宿音出門的原因。
無論男女,天生便致力于追求美麗。
而當無與倫比的美麗以一種意想不到的方式降臨日常,根本不會有人舍得放手。
在他身后,被擋住的宿音因當前別扭的姿勢眉眼稍淡,抽出了手臂“怎么不走了”
陸序回頭,收斂懾人的神情“我擔心你緊張,畢竟你好久沒來這么熱鬧的地方了。”
說話間,他自然牽起宿音,另一只手替她撫了撫耳邊的碎發。
無名指上的婚戒在燈光照耀下反射出刺眼的亮光。
宴會廳里的賓客被閃了一下眼,順著往美人的手上一看,竟發現了同款。
這么說,他們先前的思維似乎進入了誤區。
陸序英年早婚,卻鮮少帶著妻子出席活動,大多時候都是獨身赴宴。外界便傳言說他是迫于壓力聯姻,妻子貌丑無鹽,不堪見人。
這種傳言沒有切實的憑據,可時日漸長,假的也就成了真的。
眾人根本沒想過美人會是那位“無鹽女”,但細細一琢磨,幾乎沒有人見過陸序的妻子誰說對方不出門就一定是見不得光
一時間,原本蠢蠢欲動要往這邊來的賓客都止住了腳。
他們不敢保證近距離接觸到美人還能守得住心里的底線,即便私底下混亂不堪,表面的遮羞布卻不能少。
更何況,陸家也不
是什么可以讓他們正面與之為敵的小家族。
聽到陸序體貼的話語,宿音垂下眼睫“現在似乎是你比較緊張。”
陸序一愣,順著她的視線看向二人交握的手,才意識到自己無意間抓得太緊了。
微微減輕了力道,緊繃的下顎隨之放松,他仍然沒有放開宿音的手,眉宇間流露出幾分溫柔“有你陪在我身邊,我怎么可能會緊張”
宿音神色淡淡,不置可否,右手的戒指略帶阻塞之意。
這是出門之前陸序給她戴上的,美其名曰,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她的身份,以免他不在身邊的時候有人不長眼來找茬。
眼見沒人再露出直白的覬覦之色,陸序心下安定不少,牽著宿音一路往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