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冷啊
是刺骨的寒冷,風像是往骨頭縫里鉆似的,讓人瞬間醒了瞌睡。
“瞧你冷成啥樣了。”簡欣覺得今年和往年冬天差不多冷,但是也冷了二十年,就是妹子今年好像格外不抗凍,“喝盅水暖暖身子。”
桌上的搪瓷盅印有喜鵲,盅口一圈掉了大片漆,是家里的老家伙了,簡璐灌下一盅熱水才覺得舒坦了。
“爸媽呢”她還準備旁敲側擊打聽打聽洪強的事兒,想想法子。
“上大隊部去了,今天開思想教育會。”簡欣回屋找出自己的灰色毛線衫,遞給妹子,“你給穿上,一會兒出門冷,不知道你今年怎么了,能凍成這樣。”
“這不是你今年新做的衣裳嗎沒事兒,我有穿的。”
簡欣要結婚,家里給她做了件新毛線衫,她也才穿過幾回。
“跟我客氣啥,穿上”簡欣把衣裳往妹子懷里一塞,催她回屋換上,“這新的可暖和多了。”
被鄙視了的假北方人簡璐為寒冷屈服,她確實沒過過這么冷的冬天,只得換上毛線衫穿上厚棉襖將自己裹成粽子,和三姐一塊兒出門去。
兩人今天要去趟大姐婆家。
簡家大女兒簡月也嫁在本生產大隊,就是距離簡家較遠,簡家在生產大隊東邊,簡月婆家在西邊。
等到地方,簡月忙把二人迎進屋。
“凍著沒”簡月長相多隨了母親張翠霞,眉宇間盡是溫柔,她提前在屋里烤火,就等著兩個妹子過來。
“大姐,不礙事兒”簡欣熟門熟路拉出條凳坐下。
“還好。”簡璐進屋就搓搓手,享受著難得的暖意。
簡月早聽三妹說起,四妹最近特別不抗凍,現在一見果真如此,“是不是上星期生病把身子搞垮了后頭可得注意著啊。”
一星期前,原身生病換了芯子,簡璐此刻也只能順著這么說。
今天二人來找大姐是上門準備簡欣大半個月后的婚事,簡璐算是跟著出來看看。
大姐和三姐說著貼心話,簡璐打量著大姐婆家,屋里人不多。如今冬天,地里凍得硬邦邦,正值農閑時期,公社忙著開展思想教育會,分批分次,方家人去了不老少,剩下幾人也在另一個屋歇著嘮嗑。
“你馬上結婚了,這兩塊錢拿著,到時候添置些用的。”簡月和簡欣商量好結婚那天她去幫忙,又悄摸給三妹塞了筆錢,另外翻找出一副舊毛線手套給四妹。
“璐璐拿著,你現在身子骨不好,可別再凍壞了。”
簡欣拿著這錢覺得燙手,大姐在婆家也不容易,她剛要推辭回去就被大姐一把按住,“跟我客氣啥你一輩子就結這么一次婚,得風光點,穿身新衣裳。”
簡欣沒法,只能收下。
簡璐兩姐妹收下大姐的物件,甜甜謝過大姐,這才離開。
下午,輪到姐妹倆去大隊部聽大會,這會兒雪停了,可積雪不淺,兩人走得不算快,等走到知青所附近時,卻遇上個簡璐不愿意看到的人簡華林欽定的上門女婿洪強。
洪強長得兇狠,大塊頭,大方臉,五官粗獷。這會兒他也準備去大隊部聽思想教育大會,不過他因為父母早亡,沒人管,從小就懶散慣了,磨磨蹭蹭往大隊部去,卻迎面遇上了簡家四丫頭簡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