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璐像是第一次進城般,覺得哪里都有趣,她擠在一群婦女中間準備排隊買布。
供銷社的布匹數量有限,顏色更是稀缺,多是灰、白、藏青、藏藍,極少有鮮艷的顏色,要是有匹紅色黃色的布,那就是香餑餑。
得虧她們出來得早,等輪到簡璐的時候紅布還剩下幾尺。
三姐的六尺布票全扯了紅布,圖的就是一個喜慶,這紅布價格還比其他顏色的貴上一毛,可照樣搶手。
至于自己的五尺布,簡璐艱難挑了個顏色沒那么深的藍色。
買完布,簡璐帶著滿滿的收獲去找在別處戰斗的兩人,不過人太多,買什么都要排隊都要等,張翠霞只讓簡璐在外頭等等,接著又投入戰斗去。
抱著紅布和藍布,簡璐站在供銷社外等人,縣城的街頭人頭攢動,不時有城里國營廠穿著統一工裝服的工人走過,工人是這個時代最驕傲的職業,他們一個個昂首挺胸,很有精氣神。
簡璐興致勃勃觀察著七十年代的縣城,轉眼就見到在路邊低頭尋找什么的王大娘。
“王大娘,你怎么在這兒啊是有東西掉了嗎”
王大娘眼神不太好使,瞇著眼直往地上瞅,她托鐵柱幫忙給兒子寫的信不見了
剛剛還在兜里呢,結果到了郵局買了信封和郵票,剛想裝上才發現自己衣兜里空空如也。她原路返回一路尋找,正好走到供銷社前頭。
“璐璐啊,我要給我兒子寄的信不見了,不知道落哪兒了我大字不識一個,還是托鐵柱幫忙寫的,這信掉了,我都沒法補。”
簡璐見王大娘著急,人專程坐兩小時牛車就是為了來寄信的,結果信不見了確實糟心,“我幫你找找。”
兩人沿著這條街四處尋找,壓根兒沒有瞧見什么信紙的蹤影,王大娘嘆口氣,今天折騰半天肯定是白費功夫了。
“王大娘,不然我幫你重新寫一封”簡璐不忍心大娘如此失落,她給兒子寄信肯定是有要緊事兒的。
一聽這話,王大娘頓時來了精神,“真的啊”
被這么一問,突然想起自己文盲人設的簡璐差點噎住,“是,我不是跟著知青們學了一陣子嘛,也能寫幾個字兒。”
“那感情好謝謝你啊。”王大娘去供銷社花錢買了一頁紙,“我的信字兒不多的,你看看有沒有哪個字兒不會寫的,不會寫的我就換個說法。”
“好。”簡璐握著從郵局借來的筆,看著眼前的信紙,突然有些緊張,這不會是聽力考試吧“王大娘,您說,寫什么”
“第一句是兩個字兒,都好。”
還挺言簡意賅。
簡璐右手握筆,努力讓自己寫出來的字兒歪歪扭扭,看著上頭仿佛散架的字跡,她心里說不出的不是滋味,不容易啊。
王大娘倒是挺滿意,只要兒子能認出來就行,“還剩下一句啊,你就寫兒子,你就可憐可憐你老娘吧。”
往信紙上寫下兒子兩個字的簡璐“”
她還沒結婚呢,這就喜提好大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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