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再把帽子和圍巾帶上就齊活了。”簡璐給閨女準備得特別齊全,一頂虎頭帽和一條紅色圍巾。
上火車的時候還是個輕盈小丫頭的雙雙,此刻已經搖身一變成了個名副其實的小團子。
虎頭帽戴著,將頭發全部藏了進去,只留下額頭上方的一小蹙黑色發尾。紅色圍巾更是將小臉遮了個大半,一張臉露出一雙水靈靈的清澈大眼睛,看著楚楚動人。
穿著紅色碎花小棉襖和黑色棉褲,腳踩黑色加絨布鞋,雙雙覺得自己胖了得有好幾斤。
又經過一天一夜的路程,火車終于到達c市,伴著一陣入站的汽笛聲,火車緩緩減速,雙雙能下車了。
“來,收拾東西,咱們到家啦。”王大娘比兒子兒媳婦兒都要激動,這里是她自小生長的地方,闊別已久難免想念得緊。
雙雙全程暈乎乎的,因為她看見很多人都在下車,大家大包小包抗在肩頭,拎在手上,拖家帶口往外走。
有個嬸子左右手都是行李,讓兒子拽著自己的衣裳,結果因為人潮洶涌,小男孩兒又有些調皮,四處好奇張望,差些將兩人沖散。
“你給我抓緊點兒啊不然人拐子把你拐跑了,給你賣深山老林去,你天天都要挨打,飯都沒得吃。”
“知道了”聽到這話,小男孩兒的皮又緊了緊,誰聽到人拐子不害怕。
雙雙默默聽著,被媽媽抱在懷里的她也害怕起來,人拐子好嚇人啊,還要打人,還不給飯吃,太壞啦
她越想越害怕,兩只小手緊緊箍著媽媽,小腦袋窩在媽媽的頸窩,自己可千萬不能被拐走了她要抱好媽媽
“嚯,多久沒這么冷過了”程錚時隔多年重新踏上家鄉的地界,迎面感受到的便是這刺骨的寒意。
寒風一陣陣刮過,掀出他藏在內心深處的記憶,確實是以前體會過十多年的冷。
“冷不冷媽,璐璐,要不要加衣裳”程錚問著母親和媳婦兒,順便去探探閨女的臉蛋。
圍巾下方的臉蛋紅撲撲的,但是不冷,雙雙卻嫌棄爸爸冷。
小腦袋一歪,笑呵呵道,“爸爸冷。”
“是爸爸冷,還是你冷”
“爸爸”
程錚覺得這冷還能承受,只是手吹著風,不可避免地漸漸發寒。
一行人跟隨著人潮出了火車站,簡璐看著
這熟悉的縣城,
,
自己就是從這里出發,坐著火車去找的程錚,誰能想到,今天卻是一家人回來了。
再次踏上這片土地,腳下是松軟的雪,踩在上頭有些微響聲。簡璐看著前方的包子鋪,裁縫鋪,灰撲撲的平房建筑被厚厚的積雪覆蓋,白茫茫的世界讓人頓生親切,
“大哥”
不遠處傳來一聲陌生的叫嚷聲,簡璐下意識循著聲音看過去,在人群中看見一張陌生的臉,可那臉似乎又帶著幾分熟悉。
隱約和程錚有幾分相似。
“老大,快看看,老二來了”
王大娘站在最外面,一眼看到自己的二兒子程良正快步走來,身邊跟著的是二兒媳馮念君。
“程良”程錚多年未見自己弟弟,乍一再見,只覺得有些恍惚,這人真是大不一樣,看著比過去可成熟不少。
兄弟倆歡喜碰面,程良喜不自勝,他現在已經是縣城糧站的正式工。當年托大哥的關系,由他的退伍戰友,公社干部給安排的糧站臨時工崗位,這才一朝擺脫了在地里刨食的命運,后來又順利和糧站會計的閨女馮念君結婚生娃,日子過得真不錯,比起現在還在地里刨食的村里人來說,當真是惹人羨慕的。
“這是我媳婦兒念君,念君,這是大哥。”
馮念君生了一張瓜子臉,模樣挺柔和俏麗,就是精神頭不太好,看著挺疲憊,聞言也笑著開口,叫了媽和大哥。
兩口子又齊刷刷看向大哥身旁的女人,穿著紅色棉襖的女人,梳著兩條搭在肩膀的麻花辮,鵝蛋臉,桃花眼,精巧的鼻,馮念君沒見過這么俏的女同志,一時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這是嫂子”輩分在那兒,可看著人嫩生生的臉,馮念君有些叫不出口,這人一看就比自己小好幾歲。
“是”王大娘見著二兒媳也是歡喜的,拉著人的手噓寒問暖一番,又給這妯娌介紹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