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可是給了好幾個人選的,有巧枝家的老小,長順家的五弟,她嫌東嫌西,最后才跟我說看中了常大河家的,可不是我主動提的。”
事實怎么樣,誰都不知道。
但李秀梅這會兒卻明白怎么說才對自己最好。
她提的那兩家,不說男方人怎么樣,至少父母雙全,還好手好腳,是個健全人。
這樣一對比,更顯得童玲內心惡毒。
童玲哪里能忍受這樣的指控,立即反駁道“我根本沒想過給善善找婆家,是你說的,常大河一個月八十幾塊錢的工資,還就這一個兒子,雖然有點殘疾,但是十分聽話,我想著善善命苦,要是能嫁過去,立即就能當家做主,再加上手里有錢,上面還沒婆婆”
當然,這個理由是站不住腳的,所以童玲說著就哭了,回頭哀求黎紅軍“紅軍,你相信我,我真的沒壞心的,我就這么隨口一提,回去以后我也后悔了。”
“你后悔個屁”
“你后悔怎么沒見你上門知會一聲你后悔怎么連你男人都瞞著”張逐日憤怒反問。
李秀梅撇嘴“就是,你后悔怎么沒回頭跟我說不談了呢你說了,我肯定不瞎做媒了。”
說著,還不停的順胸口,一副被氣到了的模樣“我做了這么多媒,還頭一回這么窩囊呢,以后這媒誰愛做誰做,我是做怕了。”
童玲頓時縮縮脖子不說話了。
她有點怕張逐日,雖然這些年沒怎么見過面,但當初這個人沖到紡織廠大院,將黎善帶走時那個表情,到現在回想起來,她都覺得害怕。
她之所以找李秀梅給黎善說媒,就是因為有這么幾個舅舅。
黎善眼看著要高中畢業。
畢業了就要找工作,她怕張家人想起來當初張紅珍的那個正式工名額,要將那個名額搶過去給黎善,所以才想著先下手為強,黎善同意了最好,日后嫁給一個殘疾傻子,整日里圍著丈夫轉,恐怕也想不起來這個工作,不同意的話,她還有其它的說法,好攛掇黎善下鄉。
她算盤打的響,以黎善的性格,肯定不會嚷嚷出來,而是自己在心里不停的胡思亂想。
可她怎么也沒想到,黎善居然變了。
從黎善出現在紡織廠大院的那一刻,事情就開始不受控制了。
“我,我只是沒想好怎么說”童玲往黎紅軍背后瑟縮,一副害怕的樣子。
張逐日一直壓抑著脾氣,這會兒聽到童玲的狡辯,不由怒火中燒,眉毛倒豎地瞪著黎紅軍“當初你怎么跟我說的現在就縱著你女人這么欺負我家善善”
黎紅軍這會兒還處在震驚中,被這么一質問,下意識地說道“沒有。”
“紅軍”童玲嗚咽著喊道。
她這會兒是真害怕了。
所以她趕緊拿出自己的籌碼“紅軍,我也有珠珠和聰聰呢,我要是真有壞心,我就不是人。”
童玲向來放得下身段。
這會兒連不是人這種話都說出口了,黎紅軍再次動搖,他依舊不肯相信,自己的枕邊人會是個心腸惡毒的人,可這事兒確實是童玲惹出來的,不給個說法也說不過去。
張逐日盯著黎紅軍,心里有些失望。
他是知道這個前妹夫耳根子軟,但沒想到這么不是個東西。
自己的親閨女都被欺負成這樣了,他居然還想著為童玲開脫,當然,童玲是他老婆,還給他生了一對龍鳳胎,人心都是偏的,本就不該指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