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卡車也十分懂事的跟在了最后,前面也扎了一朵大紅花,昭示它拿嫁妝的身份。
臘月二十八了,各大站臺依舊很忙。
路過紡織廠的時候,站臺上正站了不少人,目光全被這個車隊給吸引了,黎紅軍低頭將包往自己身前給拉了拉,生怕有人不小心將東西給拿走了。
童玲還在那里假模假樣“紅軍,咱們不去喊善善真的好么要是媽問起來可怎么辦”
“問什么問,有什么好問的她現在翅膀硬了,不認我這個爹了,我也當沒這個女兒。”
黎紅軍現在提起黎善就煩,他前兩天特意去了一趟劉主任家里,想問問關于黎善工作的事,畢竟黎善都畢業一個多月了,也沒來入職上班,可見黎善并不在乎這份工作,很可能張家在機械廠那邊給找了個新工作。
畢竟張逐日那個護短的性格,不可能讓黎善到他眼皮子底下上班,他就想著,哪怕花錢買,能將工作買回來就好。
他也去找過黎善,奈何張逐日兩口子防的嚴,他在機械廠門口等了兩天也沒看見黎善的身影。
所以才想請劉主任幫忙牽個線。
誰曾想,劉主任卻說,黎善已經將那個工作給賣了。
黎紅軍當時只覺得晴天霹靂,整個人都被打擊的不輕,連忙追問是誰買了黎善的工作,可這一次,劉主任的嘴巴卻比誰都嚴,就是不肯說。
黎紅軍氣的半死,回來誰也沒告訴,將氣憋在心里。
這會兒童玲還故意提起黎善,這不是火上澆油么
童玲一聽黎紅軍這語氣,心下不由一喜,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黎善是黎紅軍的女兒又怎么樣只要黎紅軍不喜歡黎善,那他就永遠只是龍鳳胎的爸爸。
等回到村里,再到老太婆耳邊吹吹風,明年老太婆到廠里一鬧,廠里為了息事寧人,肯定會將黎善的工作還回來。
童玲小算盤打的好,卻不知道,黎善早就將工作給賣了。
路上車來車往,突然馬路對面的車隊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看著那用小卡車拉的嫁妝,旁邊的人不由滿是羨慕地說道“也不知道是哪家嫁女兒,這嫁妝真多啊。”
“那小伙子也不差啊,我數了一下,十幾輛自行車呢。”
龍鳳胎看了也有些羨慕,黎聰看著那輛卡車“拿嫁妝還用卡車拉,真氣派。”
黎珠也連連點頭,眼睛里都在冒光“我以后結婚嫁妝也要用卡車拉。”
“呵呵。”黎聰冷笑一聲。
他才不可能給黎珠這么多嫁妝呢。
他和黎珠一樣大,他要是有給黎珠置辦嫁妝的錢,還不如給自己置辦點兒東西留著娶媳婦兒呢,反正媽說了,黎家的東西全部都是他的。
“也不知道新娘子長什么樣,新郎長得可真好看。”
因為在馬路對面,新娘子坐在車后座,恰好背對著大馬路,只看得見一個婀娜的背影,倒是那個新郎昂著頭,滿臉都是意氣風發,腳下奮力地踩著腳蹬子,迎著風露出一張帥氣的臉來。
“你們倆盯著點車子,別等會兒來不及上車。”童玲拍了一下黎珠的胳膊,不許他們繼續看馬路對面。
黎珠撇撇嘴,沒說話,卻還是聽話的看向車來的方向。
童玲嘆了口氣,面上無奈,心里卻恨黎善當初把事情鬧大了,以至于黎珠和黎聰在學校里聽了不少閑言碎語,到現在不太愿意跟她這個當媽的好好說話。
不過幸好還算聽話。
很快,車來了,童玲和黎紅軍立刻拎起包,帶著龍鳳胎就往車上擠。
四個人千辛萬苦的上了車,卻發現車上原本乘客就不少,他們只能站在過道里,連個座椅都坐不上,童玲招呼黎聰“來,聰聰你坐在包上。”
黎珠撇了撇嘴,沒說話,但是臉色已經難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