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第一名。”
蘇衛清攬了一把黎善的肩膀“我媳婦兒。”
“真的假的”售票言這次是真震驚了。
“咱可是實誠人,不能說假話的。”蘇衛清逮著機會就使勁兒地炫耀,一直炫耀到車子停下來還有些意猶未盡,最后還是黎善將他推下了車,就這樣,那售票員還熱情招呼著呢。
“以后坐車挑姐這趟車,姐給你留座兒。”
蘇衛清自然是熱情回應,一直等車走了,臉上的笑容才一垮,忍不住抬手揉揉臉“這大姐可太能聊了。”
“不是你一直拉著人家說話的么”
那售票員一開始也就插了一句嘴而已。
蘇衛清立刻義正言辭“人家都那么夸你了,你要是不回應,叫人家多尷尬,再說了,咱這不是也問出了初二那天車子的班次么那大姐說了九點肯定到咱們廠,咱九點之前到就行。”
說了半天,就是想套個話而已。
不過黎善還是有些嘆為觀止,蘇衛清在她跟前可一直是個害羞男青年的形象啊,怎么在陌生人面前那么健談呢
蘇衛清其實也不知道,他在面對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時,反倒更能放松心態,敞開了聊天,反倒在熟人面前,他有些拘謹,但面對黎善他是真緊張,那種小鹿亂撞,看一眼心臟就要爆炸的感覺,與那種熟人面前的拘謹,是完全不同的。
但蘇衛清也是膽大的。
若不是他膽大,又怎么會一見鐘情后,立刻跟上車與黎善搭訕呢
說到底,還是有膽量,敢想敢干的那種男青年。
小兩口一路說說笑笑回了小樓,結果到了樓下,就看見吳梨正臉色難看地看著眼前的女人,只見那女人,頭發花白,身上穿著一件舊棉襖,看起來又瘦又小,她正神情激動地說這些什么,時不時的還用袖子擦眼淚。
小兩口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加快了腳步。
才剛一靠近,就聽見那女人突然情緒激動地喊道“吳梨你還沒有良心,那可是你的親弟弟,你就一點兒都不幫襯么現在就差一百塊錢了,你難道就眼睜睜地看著你弟弟打光棍兒么”
黎善愕然。
說這話的顯然是吳梨的母親,書里重男輕女,扒著三個女兒吸血的極品老娘葛翠花。
她下意識環顧小樓,發現不少人家探頭探腦的,似乎正在看熱鬧。
那邊吳梨不為所動,神情甚至有些冷漠“那就打光棍兒唄,誰看上他也是瞎了眼,為了挽救那姑娘,這一百塊錢我還是不出的好。”
“你這話什么意思有你這么說你弟弟的么”
葛翠花被激怒,上前去拉扯吳梨的袖子。
吳梨依舊將手揣在棉襖的衣兜里,任由她拉扯,就是不理會,她知道,只要自己一抬手,這個明明是她親媽,卻處的像仇人一樣的女人,一定會立刻扯著嗓子喊她打人。
“你別忘了,當初你能當上商場的銷售員,我和你爸可都是出了力的”葛翠花沒想到這死丫頭這么油鹽不進,立刻大聲哭訴道。
她就不信了,還沒了天理了,這當閨女的都能忤逆親媽了。
“來來來,你來說說,當初你出了什么力”
說到這個,吳梨也不由憤怒了起來,一把扯住葛翠花的衣領子,就將她往藥廠大門口拖“咱們去熱水瓶廠找你們領導問問去,我去商場上班的事,到底誰給出的力”
葛翠花哪里敢去。
熱水瓶廠誰不知道,吳梨的這份工作,是她跟王寡婦買的。
花的還是蘇衛海給的彩禮錢。
那可是五百塊錢吶,葛翠花都沒看見那錢就被這臭丫頭拿去買了工作,要是錢到了她手里,她還用得著大年三十跑過來跟吳梨要錢么
葛翠花越想越生氣,只覺得這丫頭生來就是討債的,可偏偏她命最好,雖然嫁了個二婚頭,卻是個有本事的男人,不僅公爹是副廠長,男人手里也有錢,隨手都能掏出五百塊錢彩禮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