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槍訓練的時候,被繩索套住喉嚨懸吊在半空中的教官被他們五個人齊心協力救了下來,這完全不關天禮的事情。
他只是在其他同學絞盡腦汁思索著解決辦法的時候靜靜呆在一邊,在心里評價著。
還真是花里胡哨的解題思路啊。
將繩子射斷什么的,稍微偏差一點就會變成常見的誤殺了。
如果參與進去,真的出了事就會被當作涉案嫌疑人接受調查,本來清白的幾個人倒是沒關系,而天禮卻不行。
「因為我是臥底嘛。」
雖然組織的身份安排應該是非常安全的,就算被調查也沒什么影響,但天禮有非常清晰的自我認知,他不是會冒險的人。
不過在教官被救下來之后,一些簡單的急救倒是可以搭手。怎么把瀕死的人吊著一口氣,天禮在跟著學習審訊技巧的時候學的最好的可能就是這個。
琴酒下手實在是太狠了,不給人續命的話,很難有在他手底下撐過兩輪的人。
就這樣對當事人而言算得上殘酷的技巧,放在警校,在這樣的場合卻成為了受人夸贊的東西。
「不過早知道會被強行拉出來進行所謂的聚餐,我當時應該繼續保持沉默的。」
這個想法在餐廳突然發生意外的時刻達到了頂峰。
首先是一聲來自某位女士的尖叫,完全破音變形的叫聲讓吵鬧的餐廳在霎那間沉默,只剩下不知誰的大笑和背景音樂聲混在一起。
在角落的位置,那個發出尖叫的女士已經狠狠摔在地上,她滿臉的鮮紅,是從對面飛濺來的。
坐在她對面的男人喉管被無情割開,頭以詭異的角度歪斜,動脈的血止不住狂飆,兇手還在一旁肆無忌憚地大笑,臉上癲狂的神色表明他早就失去了理智。
短暫的沉默后,整個餐廳陷入騷亂,有人倉皇往外逃命,有人立刻掏出手機報警,還有不少人被這樣的畫面刺激到,捂著肚子側頭嘔吐起來。
坐在天禮旁邊的五個人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動只愣神了一瞬,接著立刻回過神來,相互對視一眼。
降谷零飛快說“那家伙手里拿著的是什么兇器藏在哪里了”
“應該是刀片一類的東西”萩原研二的語速隨著兇手的行動越來越快,“他還想對別人下手”
“無差別殺人嗎這個瘋子”
伊達航已經站了起來,看起來像是想要立刻沖上去和他展開搏斗。
“班長”諸伏景光喊住他,“不能排除他有其他武器的可能,而且我們現在還不知道他行兇的「銳器」藏在哪里”
“帽子。”一直在觀察的松田陣平開口,他一點也不慌張,眼睛緊緊盯著兇手,“他的帽檐里有東西。”
“如果只是藏在帽子里的刀片”
“不止。”早乙女天禮此時才開口,他的語調在這樣的場合非常突出,不像其他被驚慌或是憤怒沾染上情緒的高昂,也不像冷靜的人那樣鎮定,而是一如既往的寡淡。
就像在談論今天的天氣般,他說“將刀片縫在帽檐里,但同時隨身會攜帶槍械,這是那群剃刀黨收獲的教訓。”
“剃刀黨”
天禮握著手里的水杯,在兵荒馬亂的餐廳里宛如激流中的鵝暖石,那雙綠色的眼睛平穩得驚人。
“英國伯明翰剃刀黨,不過他應該已經不算其中一員了。那些人早在幾年前就「上岸」,至少不會在明面上作出這種類似恐怖襲擊的行為。”
“你”降谷零突然想起了他看的那份檔案,早乙女天禮正來自英國。
所以他才會看起來這樣習以為常嗎
伊達航沒多少猶豫“就算他還有其他武器,我也不能置之不理警察還沒來,那邊還有沒能逃走的人在,再不行動的話還有有別的傷亡”
“是啊,也不能置之不理”天禮喃喃著。
在尖叫聲響起之后他就發現了兇手的身份,雖然看起來已經又老又瘋,之前也充其量只見過兩面,但天禮記得他。
似乎是費爾曼。
那個兄長被琴酒殺害,在自己身上安裝了異能武器想要實施報復,后在琴酒安排的爆炸后生死不明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