鯉生覺得自己考慮得非常周到了。
但有時候,被眾多讀者指責的小說的荒謬是有限的,可生活的荒謬卻是意料不到,又無從察覺,只有在發生的瞬間才會展露在世人面前。
有人敲響了泉鯉生的大門。
鯉生穿著毛茸茸睡衣,踩著拖鞋,手里還握著筆。因為是特殊時期,他很警惕地走到門口,透過貓眼去觀察外面的景象。
“您好,定期檢查。”身著管道工人制服的男人站在門外說。
泉鯉生心跳迅速加快,握在門把上的手頓住了,一時間開也不是,不開也不是。
先不提這擺明了不可能是什么管道修理工他想要破門是非常簡單的事情,門對他應該是不起作用的。
又因為脫離于常人的特殊性,所以即使自己馬上給禪院研一打電話也或許會來不及。
而門外的男人似乎并不著急趕時間,帽檐下的嘴角沒有表露出任何不耐煩的弧度,那道疤痕安靜的豎著。
所以那群明明全是普通人的黑心家伙為什么會雇傭伏黑甚爾啊
伏黑甚爾是完全不挑活兒的嗎
泉鯉生覺得自己恐怕難逃一劫。
也是在這個時候,他突然想起了老板曾經說過的話。
萊伊是和伏黑先生完全不一樣,是個很有原則的男人。
所以伏黑甚爾這個宰了人之后還能坐地起價撂擔子不干的男人是個非常沒有原則的人。
沒有原則好啊,沒有原則才能活命啊
接著,鯉生又想起了自己一直以來苦悶的源頭他找不到對自己完全不感興趣,又愿意一起學習,還不用擔心事后傷害到彼此的學習伙伴。
靈光乍現,福至心靈
「那個人不就站在門外嗎」
驟然出現在腦海里的念頭算得上驚悚,是老板聽了都會皺眉的天方夜譚,邏輯上說得通卻完全不符合常理。
可伸頭縮頭都是一刀,泉鯉生沒有任何猶豫地做出了決定。
他打開了門,在對方緊繃的肌肉爆發的前一秒向前一步,果斷地握住了伏黑甚爾寬大又粗糲的手。
“請問您可以搬來和我一起住嗎”毛茸茸的大學生瞪圓了眼,漂亮的水藍色在之中蕩漾,他激動說,“我可以支付報酬,多少都可以”
伏黑甚爾愣了一下,剛冒頭的殺意也頓住了。
他絕對沒有認出自己,或者說,早就把自己給忘了。
鯉生可以肯定這一點,并站在一個伏黑甚爾的立場推測著。
要是他發現任務目標是之前騙過的十分好騙的大學生,在來下手之前再以人生安全詐騙一筆才是屑男人該做的事情。
屑男人好啊,屑男人可太好了
“您讓我有十分心動的感覺我想以這樣的狀態完成手頭的稿件”泉鯉生不好意思地笑起來,“我是個愛情小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