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和解,他們不含任何感情的,純潔地相擁。
就像泉鯉生平時會做的那樣,伏黑甚爾突然問“你現在在想什么”
鯉生平靜地感受著心跳的起伏,逐漸上升的體溫,聽覺帶來的低啞呼吸聲。
「和五條悟完全不一樣啊。」他其實在想這個。
五條悟的眼睛里是年少者才具備的東西。
他的喜歡和討厭都坦蕩,只要他邁開步子,世界都會為他讓路。那樣的感情是暖呼呼的,平和,飽滿,像是這輩子都不會傾頹。
所以泉鯉生不能讓他覺得自己可憐,不甘心,空虛。
盡管鯉生知道,在自己和五條悟的關系中,那是一個被反復遺忘的人最有可能產生的情緒。
這樣會很危險。
因為老板就是那樣的,她會因為那樣的感覺而受困多年,眼角的笑紋遮眼住了被浪費的時光。
泉鯉生不理解,但也不能從五條悟那里理解,那樣做太過分了。
而伏黑甚爾則是完全相反的。
這個男人擅長擺出各種討人喜歡的姿態,他知道怎么讓人臉紅心跳,勾引住人的理智。
只是在那樣做的時候,綠色的眼睛依舊薄情,漠不關心,死水一潭的冷硬。
甚爾可以為了任何東西做任何事,唯獨不為了「愛」,他甚至不愛他自己。
他不需要尊重,那并不比金錢有價值。
“伏黑甚爾是個不折不扣的爛人真是太好了。我在想這個。”
聽到答案,男人笑起來,胸腔的震動透過肌肉,穿過衣服傳遞了過去。
鯉生挪了挪,問“那你現在在想什么”
“泉鯉生是個可憐,不甘心,又空虛的人啊。”伏黑甚爾說。
在那一刻,水缸中淹死的金魚終于動了。
在難得的矛盾中,男人教會我一點,愛情會把一切不合理的東西合理化。
打壓和辱罵是在乎,漠視疏遠是害怕對方被自己傷害,控制和掌控是嫉妒。
「愛」是一個人的社會,將那些平時糟糕透頂的東西全部容納進來。
在我現在的理解里,愛情更像是一場模擬出來的,必不可缺的游戲。隨著版本的更迭而改變著規則,參與游戲的雙方從某種程度而言勢均力敵。
首先要坦誠,坦誠是在剔除權利,沒有權利才能平等。
然后才是他提到的那些東西。
臺上表演家悉數到位,臺下觀眾座無虛席,我們用擁抱拉開帷幕。
說著臺詞,聽著心跳,肢體動作和眼神已經完美一致。觀眾離得遠,被這場戲劇所打動,表演的人也心潮澎湃,不知道是因為自己完美無瑕的表演,還是因為對方嫻熟默契的配合。
不論怎樣,這都是一場盛大的演出。
矛盾是可以和解的,成年人懂得如何心懷善意地用彼此的方式敲碎彼此的肋骨,找到根植于此處的花。
這也是非常糟糕的事情,是心知肚明的畸形又扭曲。
這能否稱作「愛」呢
擬愛論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