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之后當然會開始比較,拿自己和小說中的人物進行比較。結果無外乎三種。
覺得自己了解愛情,也足夠幸福,所以把它當作他人的悲劇。
覺得自己不了解愛情,開始迷茫,所以把它當作自己的悲劇。
已經快和主人公一樣,「我是不是應該去學會什么是愛呢」,這樣的念頭冒出了頭。
簡直跟病原體的傳播一樣,有抗體的人洋洋得意,潛在感染者開始畏懼自己是否依舊健康。
全是病人。
生存的壓力和競爭會將虛無隱藏,被遏制的不只是愛情,與愛相關的一切都是模糊的概念。
這個特殊又動蕩時期中的社會不談論愛,不去探討那些組成人性的東西,所有人都是無師自通的高手。
沒人敢去定義愛,也沒人敢去定義自己。
于是我們擬愛;然后我們擬人。
那么自然而然會面對的問題就是這種竭盡全力的探索是有必要的嗎
我想起了杉浦明平所指出過的觀點日本浪漫派的家伙都是跳梁小丑,夸大妄想狂,馬屁精,騙子手,皇家的看門狗,哈巴狗狂犬隊
他的措辭還是太溫和了。
日本浪漫派歌頌感情的純粹,像「殉道」那樣瘋狂又不擇手段,他們在掠奪「珍貴感情」的解釋權,居然妄想把「感情」也用框條定義起來,然后利用自己的影響力告訴所有人
「不這樣做,不擁有這樣的“感情”,你就是不正常的。」
我將其稱為,放屁理論。
因為相關的探討和理論都是很繁瑣的東西,我在此就不再贅述。
如果想要了解得更清晰,請去拜讀古拉格律賊,雖然現在還只有俄文原版,體裁也不是全然的小說,但更能解釋浪漫派那群家伙是有多閑,且惡毒。
用淺顯的話總結就是不應該有人,因為不理解自己沒接觸過的東西而被人羞辱為「不正常」。
與一直在用卑劣的文字對戰爭推波助瀾,導致整個社會都動蕩不安的浪漫派白癡相對的,則是白樺派的反戰思想。
所以我才會產生疑問擬愛論的作者是不是誕生于白樺派的病患
我不會把愛情小說強行和白樺派扯上聯系,將滿足于作者本人小小祈愿的故事套上沉重的負苛。只是擬愛論的角色讓我不得不這么想。
有病的作者寫出的有病的角色,在畸變的社會想要模擬出「正常」的人生。
有病的自然不會是社會。
談及這點,或許擬愛論也只能歸類于愛情小說的范疇,其他領域不需要這樣的東西存活。
畢竟在這個偉大的社會中,沒有日本人是殘缺的,沒有日本人不幸福。
你瞧,就算是擬愛論的主角,說不定也能在最后擁有他的「純粹的愛情」呢。
鯉生拿起飲料杯,卻發現里面已經空了。
抬頭看向禪院研一,他像是早就預料到了自己的反應,正在向服務生點單,很快一杯檸檬茶又被端了上來。
鯉生一飲而盡,涼飲進到胃袋讓加快流動的血液逐漸安穩下來。
這種類型的評價,花錢也很難買到吧。
不是單純的推薦書籍,也不是對作者的批評和建議。如果可以的話,簡直可以當作卷末摘錄了。
“首先聲明,我沒有在寫諷刺小說。”鯉生干巴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