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的疤痕要更特殊,長又深,只要說話或是進食都會反復撕裂傷口。明明是自己看不見的地方,卻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它的存在。
要對抗這種存在感,要么在羞辱中保持沉默,要么饑腸轆轆也要停止進食。
要么就像伏黑甚爾那樣,舍棄疼痛,隨便傷口撕裂又愈合,最后成為自己的一部分。
那恐怕是他第一次有「舍棄」的概念吧。
然后就會一點一點舍棄得更多,更徹底,直到自己沒有再不能舍棄的。
這種豐富的人格總覺得用來當作故事的客體有點浪費啊。
“研一君完全不用擔心擬愛論的事情,我會寫完的。雖然這樣講有點厚臉皮,但總覺得是會越來越豐富的小說啊。”
鯉生看了看腕表,已經到了和伏黑惠約好去花店的時間。
“你說的沒錯,甚爾的確是個很可靠的人,甚至比我預想的還要可靠。”
禪院研一直覺他們在談論的絕對不是一個東西。
但鯉生已經擺出了要離開的姿態“出版和發行還是得全部交給你了,畢竟我對此一竅不通嘛。對于我來說只要按時交稿就可以了。”
說完,鯉生便向他道別,離開了談話的咖啡店。
“就算你擺出一副和我很熟悉的模樣,也掩蓋不了是可疑人員的事實。”
在約定地點找到伏黑惠的時候,他正仰著頭對面前的人這么說。
現在快到午餐時間,又是周末,街上的人不算少,見到這一幕多少會回頭或事駐足,猶豫著要不要挺身而出。
讓他們猶豫的是被小孩稱作「可疑人員」的青年。
精致漂亮的面容和價值不菲的行頭,以及目前看來并沒有威脅性的動作,他看起來不像是會對著陌生小孩發難的那類人。
“欸,小朋友對我誤會很深啊,我當然和你不熟悉,充其量也只是見過一面一面也算不上,不過我倒是知道你那個混蛋父親。”
“接下來你是不是還要說,「我在你小時候還抱過你呢」。”
“我還是青春靚麗的年紀,不要以為小孩子造謠就不用負法律責任哦”
在那之前我就應該報警,讓警察來將這個在大街上說怪話的人拖走伏黑惠的這句話被趕來的泉鯉生堵回了肚子里。
鯉生是一路小跑過來的,隔著老遠就看見伏黑惠和五條悟在這里神秘對峙,前者咬著腮幫子,后者春風滿面,也不知道是在說些什么。
“等很久了吧,小惠,不好意思稍微有些晚了。”
伏黑惠一骨碌跑到他身后,兩只手抓著鯉生的手掌“我們去買花吧。”
好好地沒事買什么花五條悟的這句話也被泉鯉生堵回了肚子。
“好哦,還是要向日葵嗎”安撫性捏了捏伏黑惠的手,鯉生看向五條悟,“說起來好巧,五條君也在啊。”
五條悟十分自然地站到了泉鯉生身側“太無聊啦,杰被夜蛾神神秘秘叫去薨星宮,硝子也不在,所以我就出來買東西了。看見這個小孩在路邊一副隨時都會被拐賣的樣子,好心的五條悟決定來拯救他。”
伏黑惠忍著沒有沖上去展露拳腳。
雖然伴隨著一些不理解的名詞,但鯉生的確再次聽到了熟悉的名諱,他昨晚忘記問了,現在倒是想了起來“硝子是家入硝子嗎”
五條悟一愣“你認識硝子”
“之前在海上,她救過我,當時和她一起的似乎還有兩個人。只不過我離海太遠了,看不清楚。”
五條悟的表情一下子變得非常精彩,像把顏料盤打翻在畫布上,被手忙腳亂的人胡亂抹開,怎么做都只會得到更加花里胡哨的結果。
“我應該就是那兩個人之一。”他咬牙切齒地憋出來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