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中的視線齊聚在費奧多爾身上。
“只要我們不想,他便無法拋棄我們。”費奧多爾善解人意地笑了,“「在未來的某一刻,讓我們活著相見吧。」如果許下了這樣的承諾,那么就會被寫在空白書頁每一頁的頁眉上。”
季阿娜聽不懂費奧多爾的話,她抹掉眼淚,因為不敢去觸碰費奧多爾,所以只能牽著果戈里的披風。
“我們能找到老師嗎”
“還是把她塞回去吧,用蘸著鼻涕的手抓來抓去,腦子里裝的也全是鼻涕吧。松手不松我就幫你松手了”果戈里不忿地嚷嚷。
很多人都在等費奧多爾的答案,但他沒有回答。他厭煩了把存在在心里的問題拿出來反復咀嚼,到最后變成環境音,不注意的話根本聽不見。
過了很久,季阿娜才想起來“費季卡,你有個哥哥在俄羅斯么”
費奧多爾瞥來,聲音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嘆氣“有,但在幾年前他就「死」了,「死于」理想。”
季阿娜懵懵懂懂點頭,說我知道了。
“戰爭快要結束了,達尼爾在西伯利亞,他會一直跟著高爾基高爾基答應了我們的交易,他需要情報,我們需要除情報以外的東西。”
有在離開古拉格之后稍微了解過高爾基性格的人驚訝道“高爾基他怎么會”
「我能問出你想要的,只要你向我許下承諾,大將先生。」
在之前費奧多爾說過這樣的話,除了在奧列格身上偶爾失靈,他的觀察從來沒出錯過。
高爾基想要的已經不是之前那些了,但交易的本質還在。
偉大的人不是永遠圣潔,圣潔的人并不一定要偉大,只要還是人類,罪息交壤間必然有能讓費奧多爾切入的縫隙。
「似乎只有奧列格不一樣。」
從認識他開始,這個人就一直維持著沒有被改變,環境和他人都沒辦法打磨掉他身上的任何東西,能讓他做出變化的只有他自己。
這是相當不可思議的事,已經違背了人類心智生長的客觀規律。
而如今,唯一的問題就是要找到他,在他生命倒計時的七年時間里找到他。
季阿娜他們想找到奧列格沒有什么原因,單純的認為這個陌生的世界,老師的周圍是他們立足的凈土。
果戈里想要找到奧列格,因為他在離開了古拉格之后完全沒有找到所謂的「自由」。
即使把頭顱打開,讓腦子在空氣中徹底呼吸,他也覺得自己像被「嬉笑怒罵」控制的小丑,他沒辦法做到世界上大多數人能輕而易舉做到的迷失,再像一個小瘋子也不行。
他想找奧列格尋找一個答案。
費奧多爾想要找到奧列格的原因則更簡單。
孤獨與否對他而言沒那么重要,人生的第一個加法和減法是米哈伊爾,第二個加法和減法是奧列格。
米哈伊爾已經「死于」理想,但奧列格在留下的信件里許下了承諾。
奧列格從來沒有對費奧多爾撒過
謊,所以這一次也不應該。
「我們唯一的身份是在絕境中合法的賊徒。」
「不亶,不悃,不名者,不得歸處。」
若能實現,便能抵達「神之國」。
那是不論時間正逆者的終點,那是重逢的時刻。
費奧多爾不會懷疑自己是否做到這一點,他正在翻開「書」的第一頁。
和每一頁。,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