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天窗的月光,澈也發現這似乎是法政大歷年的紀念冊,前面裝訂好的幾頁都是各個系的畢業合影,后面則是一些學生制作的紀念冊子。
他抬起頭,蘇格蘭的視線沉默而溫和,耐心等在那里沒有進一步舉措。
那股矛盾的感覺揮之不去,澈也把紀念冊合上,放回書架“如果我和赤井沒來,你們打算怎么辦”
蘇格蘭神色一凜“一些同學把他們帶出來的物資貢獻了出來,但是也撐不了太長時間,我們在試著聯系外面的人。”
“也只有學生能做到這樣吧,放在社會中的話,除了一直存在嚴格指令的組織,那些人是不會這么簡單的交出能活命的東西,還完全聽從指令的。”
蘇格蘭含笑點頭“他們都是很好的同學,平時看不順眼的不少,還會為了圖書館的位置大打出手,但在關鍵時刻還是很靠得住的。”
原本只是隨口找話的澈也愣住了。
不知為何,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個片段。
似乎是在深夜,一個伏在案前的青年正對著電腦敲打著鍵盤。
他每打兩個字就會停一會兒,臉上沒什么表情,綠色的眼睛流露出些許的遲疑。
在他面前的屏幕上,一行字被緩緩打出。
我的同齡人會為了圖書館的一個位置破口大罵大打出手,最后被圖書館管理員一起趕出「神圣的圖書館」,又在和青山大學的一類競賽中勾肩搭背,聲稱自己是對方最堅實的依靠。
接下來那行是
“厭惡原來是可以輕拿輕放的情緒嗎”澈也喃喃著。
蘇格蘭沒聽清他的低語“你說什么”
瀨尾澈也的頭開始痛起來,有什么東西呼之欲出,但是被一層模糊的細紗擋著,讓他無法觸碰到那股真實。
看出不妙,蘇格蘭想要過來攙扶他。
澈也后退兩步靠在書架邊,用行動拒絕了“我沒事。”
蘇格蘭“”
這看起來完全不像是沒事的樣子。
“副會長。”就在這時,有人在玻璃門后小聲叫他,“會長找你過去”
猶豫了片刻,蘇格蘭決定把空間留給瀨尾澈也,讓他自己緩緩。
在他被喊走前,澈也出聲“蘇格蘭。”
蘇格蘭回頭,投以詢問的目光。
“你覺得學生最后燒的書是什么”澈也問。
蘇格蘭想了想“是回憶。”
他說,“就在你身后的那些。如果不是實在沒辦法了,我們是絕對不會去動歷年的畢業紀念冊的。”
“回憶嗎。”蘇格蘭走后,瀨尾澈也將整個書架上的紀念冊全部搬了下來。
他整個人窩在外文閱覽室的
沙發椅里,頭發胡亂的扎起來,幾縷任性的散在頸窩,幾縷被別在耳后,視線一直在快速翻閱的紀念冊上格外專注。
澈也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但按照蘇格蘭的說法,那么這批冊子就是整個圖書館最后被扔進火堆的東西。
很多作者都會給劇情制定一個令人緊張的倒計時,這和電影前被無限壓緊的時間類似,給讀者一個期限,并創造出危機感。
焚燒的書籍也可以起到這樣的作用。
圖書館的「燃料」是有限的,如果想要把主角面臨的困境壓縮到極致,又沒有新的人物登場,那么線索應該就會在最后被焚燒的那一堆書里。
沒有發現的話,線索就會永遠消失了。
接著,在翻到最新一屆畢業紀念冊的時候,瀨尾澈也的手停了下來。
因為不清楚線索具體是什么,是直白夾在里面的什么資料,或是被層層加密的信息,又或是其他,澈也翻找的速度很快,沒有刻意一頁頁翻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