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頂樓的一部分原因,是想著探查那
個險些對自己下手的男人的身份,另一部分原因則是想要盡可能確認那些「死期」。
對赤井秀一進行「玩笑」般試探的話,比起對方隱瞞的事情,瀨尾澈也更想清楚的是赤井秀一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呢。
受自己筆下角色所強制影響的性格,演化著自己編造的大致劇情,不受自己約束的陌生靈魂會揉搓出怎樣的具體故事呢
瀨尾澈也覺得很新奇。
這種新奇是自己掌握了線索,并卻發現赤井秀一有所隱瞞開始的。
畢竟作者對自己的故事和角色有百分百的掌控權,雖然有很多作者會說「我完全控制不了角色的走向,他像是有了自己的靈魂,在指揮我寫下他的經歷」,但澈也覺得這只是他們意識不到自己的操控而已。
證據就是筆下的角色不會真的走出無趣又令作者自己難以接受的發展。
開什么玩笑啊,沒有什么是刪除鍵不能解決的。
所以當角色真的處于「我是他的造物主」和「他擁有我無法介入的獨立靈魂」瀨尾澈也心里有什么東西被挑開了。
他也不清楚這種感觸是正面的還是負面的,「讓我看看你能做到哪一步」似乎是最貼合的描述,但也有不同之處,澈也不僅僅是要觀察和觀望。
畢竟我是主角嘛。
「我要才行。」
至于「秀一二三,你要死了誒」,這句話是從頭至尾也沒有打算告訴他的。
不是因為難以啟齒,也沒有所謂的良心拷問,單純的因為那樣會帶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這里的學生活不過12個小時,三天的倒計時代表著什么「事故」也很難判斷。
如果按照一個普通作者的思路,不出意外的話,赤井秀一擔任的角色最好是死在那個地方英國圣吉爾斯教區,藏匿著真相的那個實驗室門口。
這也符合劇本邏輯。
受歡迎的主要配角死在大結局前夕是很常見的事情,一般用來增大劇情緊張感,同時給主角帶來壓力和激勵。
如果死法足夠震撼人心的話,這會是這個配角最大的人物閃光點。
這是很殘酷的事情,要烘托出能讓讀者接受的主角「成長」和「收獲」,不靠對比是行不通的,現在早已不是「主角帶領朋友一起成功」就能讓早就見多了各類故事的讀者滿意的時代了。
雖然都說輕是廁紙,但廁紙也分優質劣質。要想讓讀者記住,給他們留下印象,就不能只是得到「我記得主角很厲害哦」這樣的反饋。
「他最后變成了這樣的人啊。」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好在他最后還是」
身為作者的瀨尾澈也想聽的是這個。
為此,主角遭受的一切都是有必要的。
說到底,瀨尾澈也就是這種卑鄙家伙,在商業化文本有限的篇幅中強行給角色增添各種合理和不合理的意外,試圖逼迫他們做出改變。
他很有自知之明。
「我是個二流的作者。」
「我不能再失敗了。」
「這次我不會中途就放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