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是因為莫名其妙的事情隨時隨地沮喪,自己想不明白了就一通電話把人喊去,隨便聊兩句又跟沒事人一樣重振旗鼓,奮發圖強一段時間后再次沮喪。
你是什么麻煩的未成年小鬼頭嗎,說你是玩弄朋友的人渣可半點沒出錯啊
亂步絲毫不覺得自己其實沒有說這話的資格,并且很合理的在自己的記憶中刪除了一些事。
「興致來了就打電話給清張,讓他連夜從東京來到橫濱,陪他去玩偵探游戲。」
「在神奈川街頭迷路,一通電話把趕稿數日面色枯槁的異瞳伙伴召喚至身邊帶路。」
「受到愛倫坡無聊的挑戰,干脆把送來的小說寄給清張,讓他在截稿日來臨之際被拽入小說的世界中沉淪。」
「匿名寫讀者信,將連載小說中所有未揭露的手法全部發表在雜志上的讀者來信板塊。」
亂步不記得這些,亂步只知道這個麻煩的清張最近肯定又干了一些不想讓他深入探究的蠢事
不然的話,禪院研一這個清張老媽子也不會專門跑來他面前哭訴了
“我實在弄不清楚情況。瀨尾老師聯系不上,鯉生聯系不上,等到截稿日,清張老師也聯系不上”
這個永遠衣著正裝的體面男人臉上流露的痛苦無比真實,簡直令最鐵石心腸的人也會為之動容。
可顯然,在某種程度上,江戶川亂步是站在「鐵石心腸」這一評價金字塔尖的佼佼者,說是「the亂步」也不為過。
他冷哼一聲,抱著薯片轉動著椅子,本著「怎么能讓我一個人為為家伙而頭疼呢」的念頭,毫不留情道。
“因為你運氣太差了吧,禪院,之前我就說過,你所有的運氣在遇到清張的那一刻就花光了。天才的誕生是奇跡,能觀賞天才的誕生怎么不算是奇跡呢”
禪院研一苦不堪言,為了解決瀨尾澈也的事情,他已經連著很多天飽受折磨找不到作者的折磨,以及來自五條悟的折磨。
主要是來自五條悟的折磨。
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做,他所負責的也不止是那幾個作者,成立的雜志社也是要吃飯的,作為頂梁柱的松本清張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交過稿了
這就是追隨文藝創作的道路中,必定經受的磨難嗎
怎么比禪院家里那些腌臢事情還要讓他頭大啊
“清張老師是個很單純的人,您應該也很清楚吧,從大學開始,他就不怎么和人交際,全身心投入到創作中。說實話,缺乏社會體驗的作家怎么能寫出優秀的作品我一直很擔心這一點”
“「為什么大人能一只手舉起地球」你的這個擔心就和嬰兒看見大人倒立的時候發出的這個疑惑一樣可笑。”
被這貼切到滑稽的比喻噎住,禪院研一深深嘆了口氣。
“可是,亂步先生您也很擔心他才對吧。”
亂步就像被踩中尾巴的毛一樣炸毛,把心愛的薯片往桌上一摔,振聲道。
“誰會擔心那家伙了”
“連薯片都吃不下去了。”
“沒有那樣的事”
“在大阪街頭迷路的時候,因為連著給清張老師打了二十八個電話都沒人接聽,氣到在甜品店里點了二十八分紅豆小年糕,最后還是刷的清張老師的信用卡呢。”
“怎么了有本事就讓松本清張自己來到我面前控訴我啊,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那樣小氣的家伙你啊,禪院你是來「十秒鐘惹亂步大人生氣」挑戰的吧”
我就是找不到他才會來到你面前受苦的啊
禪院研一很想這么吶喊,不過這樣沒有效率的做法只會讓亂步更加不配合,會讓人把他從武裝偵探社轟出去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