瀨尾澈也是真的要吐了,字面意思。
他沒想到羂索是個輸不起的臭東西,被制裁之后就開始無能狂怒,一副真的要把孤島翻個底朝天的架勢。
故事中時間的流速是不同的,在這里的無數年,在更外層的故事可能只是短短幾小時、幾分鐘、或者更短。
雖然澈也并不擔心自己離開這里之后會不會變成老掉牙的家伙,但只說在這里的日子那也真夠嗆。
羂索就是個瘋子啊
瀨尾澈也閑著也是閑著,干脆觀察起這個人來。
作者的嗅覺都是敏銳的,澈也很肯定,自己在他身上看出了「年邁」和「鮮活」相互重疊的微妙狀態。
行為和某些言行能體現他被時間打磨出后的閑余,羂索可以輕松消化掉施加給他的設定,并用此創造出能在這個「社會」中更舒適的體面身份。
同時,他的「好奇心」一直維持在甚至算得上病態的程度。
這個簡單的世界不存在咒術,羂索是唯一的咒術師,于是他開始著手研究普通人和咒術的適配性。
研究當然是充滿惡意的,將活人作為完全的解剖對象,用咒術把他們改造成各種畸形的模樣。
會啃噬一切的兔子、總是流淚的棕熊、還有依靠雙手匍匐前行,腳部已經完全退化的猿猴。
這些其實都是「人類」,但已經不被人類承認了。
人類看見不見異類嚴重濃厚的痛苦,即使對方的眼神總是凝固在那里,隱藏著試圖讓他們彼此理解的隱晦含義,可沒人在意。
他們只覺得恐懼。
與之相反,羂索所改造的動物卻受到了截然相反的對待。即使那也是畸形不堪的,完全違背了生物自然生長的規律。
人類的異化被稱為「變異」,動物的異化被稱為「進化」。
「奇怪的動物會被保護起來,奇怪的人卻遭受排擠。」
在思索之余,瀨尾澈也自然而然地開始思考起其他的事情來。
就像很多經典作品總會花大量的筆墨來描述與主角站在對立面的角色,一是為了將主角的行為更加正當化,二是試圖挖掘出反派的魅力來。
「魅力」是種玄妙的特質,它可以是誕生于單純的純粹,也可以是源于惹人憐愛的凄慘過往。
羂索不屬于任何一種。
他所做的事即使是放在與現實生活絕緣的紙上世界,也只能讓人評價為一句「惡心」。甚至到了讀者根本不想關心他結局,只要不看見他,就能收獲更為舒適的閱讀體驗。
這也是一種神奇的本領啊。
瀨尾澈也第一次完全不想關注事件后續的發展,連觀測行為到后來也興致缺缺。
所以人類的好奇心也是有邊界的。正因為存在邊界,所以才能保持身為「人類」的自覺。
由此可以下結論,被無休止好奇心驅使的羂索,他已經不算是人類了吧
羂索所持有相反的觀點。
這個無惡不作的咒術師,在被迫留在這里之后,和瀨尾澈也維持起了詭異的平和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