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君今天也是活氣滿滿啊,真好。”太宰治從兩人縫隙中靈活地鉆了出去,“下班時間到了,職場霸凌的時間就此結束,明天見”
從武裝偵探社出來后,太宰治在人來人往的街頭站了會兒。
“要不然也去看看日出吧”他雙手插進兜里,沒所謂地走向路燈逐漸陰暗的盡頭。
a先生死在了末尾。
我真是個糟糕的家伙,自顧自地把心思純凈的a先生當作忠心的仆人,最后也裝模作樣地把他埋在旅途盡頭的活死人花園。
「不這樣做也是可以的,當世界重啟,所有都會重來,沒人會因為這些腥臭不堪的東西喪命。」
有人這么說。
「這還多虧了您,如果不是您戳破死亡的真相,所有人類都會因為想要復活死者這樣荒謬的原因消失呢。」
這話為何說得這樣壯麗,我無從得知。
在我的世界里,死亡就是一串持續閃爍的倒計時,每個人都無法逃離。
除了我。
人的一生只能殺死一個人,我已經用掉了我的名額,這難道不是更加悲哀的事情嗎
可惜沒人能理解我這困厄的處境,他們只是在災厄中找到了奇跡,而屬于我的奇跡已經隕落。
從此,我只剩下命運。
在世界重啟后的第年,我按照以往的習慣來到了離家不遠的酒吧。
這里的老板是個善解人意的好人,知道我對陌生人苦手,總是留出靠里的位置,用一束盛開得絢爛的花束隔開了我和他人的實現。
「好久不見,你還是這么不擅長應對別人的目光啊。」
我完全愣住了。
金色的眼睛可笑地瞪大,我抬頭看著不識時務走到我面前的青年。
他比我大上一輪,隨性穿著黑色襯衫,扣子總是不扣滿。綠色的眼睛露出促狹的笑意,看起來甚至有些嘲諷的味道。
我記得他,他不應該認識我。
「有些老套的搭訕。」我磕磕巴巴說,沒有再去看他的眼睛。
「啊,抱歉,認錯人了。」他毫無誠意地說,「不過酒吧只剩下你面前這個位置了。」
「這樣啊。」
我們默不作聲地喝著酒,不管是知曉一切的我,還是從墓碑中爬出來的他,誰也沒有說什么。
當我杯子里的酒徹底干凈的時候,我打算起身離開了,步子已經邁開,可最后開始停在了半途。
「你監視的那個人快死了。」我聽見我說。
a在瞬間警惕起來,透過襯衣領口也能看出是渾身繃緊的防備狀態。
我看了眼手表,沒什么表情「就在十分鐘二十八秒后。」
多么神奇的展開,就算世界重制,萍水相逢的我們還是相遇在了陌生的酒吧。
我還是出聲提醒了他。
要說為什么的話
因為我看見了他的「死亡倒計時」。
我親愛的a先生,因為我的任性死去一次的a先生,我記得我在你的墓碑上放下的屬于末日的鮮花。
鮮花不會再度盛開,世界也無法再度重置。
在這個無比真實的世界里,小說家想要他的男二號活下來。
在瘋狂世界里萍水相逢的狂徒注視彼此的瞬間,命運的齒輪也就開始運轉。
屬于我的「死亡推理」沒有盡頭,我那危ない又赤い的a君,你的死亡又在何處
死亡推論完
松本清張十分謹慎地把自己花半個月寫完的所有稿件打包,登錄上瀨尾澈也的郵箱進行一個一鍵發送
做完這件事,他像做賊一樣十分心虛地離開屏幕前,把自己埋進身后的床褥里打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