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會錯過清張可能出丑亂說話的機會。”亂步挺胸抬頭。
“閉嘴吧,亂步。這句話我會原封不動還給你的,就在你從椅子上栽倒下去緊急送往醫務室的時候。”
“勝負欲強的到底是誰啊”
“唯獨你沒有資格問這個問題。”
接待員又有些插不上話了。
接到松本老師要來的消息后,他早在一個月前就做足了準備。
按照以前為數不多的慣例,和松本老師一起來的應該是禪院研一才對。
禪院編輯幾乎打點了松本老師的所有日常起居,這是圈子里都知道的事實。如果沒有這個編輯在平時費心照料,松本老師完全是寫出故事后就撂擔子不干的那類任性作者。
在編輯不在的時候,老師曾經幾次偷偷溜出簽售會現場,這種事情也是發生過的。
所以在臨時接到禪院研一來電,表示松本老師會獨自前來的時候,接待員心里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完蛋了。
這該不會是一種委婉的措辭吧,「請你們做好大禮堂學生憤怒抗議的準備」,這才是編輯先生想要表述的內容
持有這樣寢食難安的心情,接待員一大早就等在了音駒高中大門口,只祈愿著能等到松本老師。
就算是打算半途離開也好,至少讓他見上老師一面吧
見是見到了,接待員松了一口氣,而原先準備好的那些話全部被大腦自主清空了。
松本清張就和雜志上偶爾刊登過的照片那樣,是一個光從外表完全判斷不出年齡的老師。
過肩的凌亂墨色頭發被束成小辮,虹膜異色被擋在黑框眼鏡后,削弱了翠綠和蒼藍的奇異觀感。
他的五官明明不屬于幼態的一類,出現在那張蒼白得過分的臉上時,卻呈現出介于少年與青年之間的面容。
看起來好小啊
不過早在松本清張出道開始,因為他年齡的爭論就從來沒停止過。
一部分人認為他的年紀太小了,所獲的的贊譽和本人的閱歷完全割裂,一想到寫下這些故事的是一個毛頭小子,那些批判的文字也缺失了一部分力度。
另一部分人則認為文字是沒有年齡之分的,即使他所寫的不是傳統文學,稚嫩的外表又怎么樣,需要關注的重點又不在那里。
創作新星誕生于無名,又是一副很容易受人喜歡的長相,這自然就成為了能被拿來當作「議論」的話題。
如果不是禪院研一有意遏制出版社對于這方面的宣傳,說不定還會出現更夸張的讀者和反對團體。
就這樣吵了幾年,等到松本清張因為獲獎而再度出現在眾人視線中的時候,他們發現這個人怎么還是那副樣子
而真的站在他面前的時候,和照片的觀感竟然是完全不一樣的。
也算是見過世面的招待員罕見地緊張起來,捏著宣傳單的掌心全是汗。
他一直不敢和松本老師對視,明明對方十分隨和,一點架子也沒有。穿行在校園完全融入了這群學生里,甚至比那些早熟的高三生看起來還像學生。
可怎么說呢有種很奇異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