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都變得沉甸甸的。
“satoru”房內有人悠悠喊。
在五條知身型凝滯的瞬間,他腳底的種子迅速生根發芽,枝條蜿蜒向上攀藤。
回過神的五條知嘲笑晴明,居然想用這種東西纏住他,晴明眨眨眼“很適合你呀。”
什么適合
“很漂亮。”從里屋慢慢走出來的薄朝彥也這樣說。
一株藍雪恰好在五條知的耳邊盛開,遠遠看去就像是在雪白長發上佩戴上的裝飾花卉一般。
“鳶姬漂亮吧”晴明向朝彥炫耀,“按照你教的,我嘗試和種子對話。我聽不到她的聲音,她也沒有回答,但我給她取了「鳶姬」這個名字,于是花開了。”
薄朝彥點頭“很漂亮。”
“我說你們啊”
“但是阿知的眼睛顏色更漂亮啊,你不這么覺得嗎,晴明”
五條知指責的話戛然而止,白皙的臉迅速躥紅,本來打算抬手扯開花束,手在空中揮了一半,突然不知如何是好了。
“我好久都沒看到這么漂亮的藍色了。”薄朝彥雙手攏在袖子里,真心實意地說。
六眼可真是神奇的存在,泉鯉生遇到五條悟的時候就有過類似的感嘆了。
即使是在被朝陽照亮的海浪之上,不管是天空、海洋,還是其他任何存在,似乎都比不上那雙眼底的亮色。
不過五條悟沒有五條知那樣好捉弄,五條悟不去折騰別人就已經幫大忙了。
“你再說下去,阿知就要因為窘迫過頭在我院子里暈倒了。”晴明捂嘴笑個不停。
“欸,是這樣嗎”
“還要不要紙筆了,你們兩個啊”
那天,五條知的惱怒的聲音傳出了整整三條街外。
紙和筆是薄朝彥想要的東西。
在之前,賀茂忠行叮囑他少說話,薄朝彥覺得這種要求多少有點反人類。
忠行是不是忘記了他其實還只是六七歲的年紀,剛好是話最多的時期,如果他真的是小屁孩,這不得直接把人憋死
好在薄朝彥不會被憋死。
首先他不是真的小孩,其次還有安倍晴明這么一個可以隨便說閑話的人和他住一起,最后,語言這種東西不止有說出口一種途徑。
既然不能說,那就寫下來好了。
朝彥摩拳擦掌,完全沒有任何受限的感覺,不如說是回到了老本行,所以反而閑適了起來。
唯一的問題就是,在平安京,和紙數量受限,即使是晴明也只能定期在陰陽寮里領取,再想多要就只能拜托老師賀茂忠行了。
求家長不如求小伙伴秉持著這個理念,安倍晴明小手一揮,讓紙鶴給五條知傳去消息。
我和薄朝彥搬新家啦,速來做客,帶上紙筆
五條知不愧是五條家欽定的下任家主,帶著厚厚一沓和紙前來。這也是朝彥第一次看見紙跟看見錢一樣甚至比錢要珍貴。
“不過你要紙筆做什么寫字”五條知問。
“寫字。”薄朝彥說。
“寫字有什么好玩的。”
薄朝彥想了想,提筆在紙上寫了些什么,又朝晴明揮揮手“「鳶姬」是這兩個字嗎”
晴明湊上來“是。”
“拿著這張和紙,再喊喊她呢”
晴明捧著和紙,嘴中念著自己給花卉取下的名字。長廊外的種子依舊生根發芽,不一會兒,一個女子的身影浮現在原地。
雖說是女子,但卻穿著狩衣和直貫,發如潑墨,眼睛卻是藍色的。
女子走到晴明面前,躬身行李“妾為「鳶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