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行拿自己弟子沒辦法,拿年幼的狂言家沒辦法,五條家的下任家主也不是他能隨便處置的對象。所以他才會特意驅散周圍的人,只身來安置這三人。
五條知卻在瞬間看向暗中某處“誰在那里”
那里是空的,只有閣樓圍欄投映下的影子、飄進這里的雨滴,除此之外什么也沒有。
六眼瞇了瞇“禪院”
紋絲不動的影子逐漸蕩開,黑發綠眼的少年隱秘地出現了。
安倍晴明立刻看向老師,眼睛里寫滿了「瞧,這里不止我們三個作奸犯科的小混蛋」
賀茂忠行面無表情“禪院荒彌是陛下召進宮的,你在想什么,晴明”
安倍晴明屈辱地低下了頭。
而薄朝彥已經無暇關注其他事情了。
這實在是很神奇的事情,在千年前的平安京,暴雨吟誦著從宮廷詩人那兒聽來的和歌,身后被稱為死物的玄象不斷傾訴著不滿,傳奇人物就在身側,和自己一起干著叛逆無比的壞事。
而需要被他看見的,是被驚雷帶來的閃光下,那雙桀驁的綠色眼睛。
怎么能這樣像呢。
薄朝彥心想。
他當然還記得那個人,光是回憶都會涌出啼笑皆非的錯位感。幼稚的大學生用金錢捆住了猛獸,妄圖在此之上再加上他們彼此都不具備的沉重籌碼。
所以結局肯定不會太好。
五條知似乎和這個叫做禪院荒彌的人有梁子,橫豎不拿正眼看他,安倍晴明則在思索要怎么轉移老師的怒火。
只有薄朝彥一言不發看著陰影中出現的咒術師。
咒術師緩步向他們走來,每一步都走得很端正,面容逐漸被亮光照明,就連嘴角的疤痕也和薄朝彥記憶中的伏黑甚爾如出一轍。
很意外的,禪院荒彌也跪坐到了薄朝彥的面前。
“按照禮節應該讓家中先送去贈禮,請您原諒我此刻的冒昧。”禪院荒彌說。
薄朝彥“”
在朝彥還在沉浸在這張臉說出這么有禮貌的話,而感到頭皮發麻的時候,對方又誠摯萬分地開口了。
“您愿意同我結為夫妻嗎愿意的話,今日就可以開始走婚了。”
薄朝彥“”
他傻住了,搞不懂這個情況是怎么發生的。尤其在對方和甚爾過于相似的前提下,簡直太驚悚了,比他認知中的所有恐怖場面都要駭人得多
五條知和安倍晴明也被震住了,晴明和禪院沒什么來往,不知道這個人是怎么回事,五條知咬牙切齒。
“朝彥是男性,你個瞎子。”
禪院荒彌沉著的眼神上下移動,看了看薄朝彥。
薄朝彥也垂下頭,看了看自己。
怎么看都是男性,男性穿著,男性長相,剛才開口的時候也是純粹的少年音色。
他到底是怎么認錯的
賀茂忠行欲言又止,顯然也是被這種場面給哽住了。半晌后才說出一句“你們先隨我離開這里,別再胡鬧”
在走出宮殿的時候,晴明和朝彥湊在同一把竹傘下,不斷竊竊私語。
“你之前見過禪院家里的人嗎”晴明問。
“上輩子見過吧。”朝彥行尸走肉般回答。
晴明深以為然“怪不得,我瞧你一直盯著他,就知道應該是有因果在的。原來是在前世啊這種情況也是存在的。”
不我的上輩子不是他的上輩子。這的確是個令人始料未及的大大大意外。
他們說得起勁,禪院荒彌突然出聲“五條,你實在是太不不知禮數了。”
五條知捏緊了拳頭。
“看來他們有仇吶。”晴明湊近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