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本清張在很短的時間里就完成了稿件的編纂。
他在租來的房子里伸了個懶腰,禪院研一正在和出版社的人通著電話,溝通連載的事項,見他一副完事的懶散模樣,捂住聽筒,小聲問“您已經寫完了嗎”
話語中帶著隱晦的質疑。
從松本清張決定租房在橫濱住下來,到他查閱資料,整理思緒,再落筆,才過去不到天時間。
而且聽清張完全不假思索就敲響鍵盤的動靜,他恐怕連一點修改也沒有,把腦子里的東西一股腦瀉在了文檔中。
并且本人對此相當滿意。
松本清張從椅子上爬下來。
這個「爬」用得就很惟妙惟肖,因為是臨時找的住所,就連電腦也是臨時購置的,他還沒來得及給自己買一把腰椎友好的椅子。
清張在這把房間自帶的椅子上坐了天,投入思緒的時候還沒感覺到什么,稍微一動就聽到了骨頭的悲鳴。
「松本清張的身體還真是廢物得不行啊」
清張毫不留情地抱怨著自己,也不是沒有經歷過這個年齡,怎么就本體這么「殘疾」呢
“寫完了。”他一頭癱瘓在沙發上,臉埋進柔軟的靠枕里,聲音嗡嗡的,“而且已經打包發到了你的郵箱,研一君,接下來的事就要交給你了。”
禪院研一點了點頭,接著和電話那頭的人溝通起來。
還真是可靠的編輯先生啊。松本清張透過靠枕和臉頰的間隙注視著禪院研一。
作為常年和影子打交道的咒術師,盡管研一完全不想承認自己那狗屎的咒術師身份,可術式的確伴隨他多年。
他對陰影中刁鉆角度投來的視線再熟悉不過了,簡直跟拿著鎂光燈照明一樣,幾乎是明目張膽。
克制著打完了這通電話,禪院研一走到沙發前“您是想對我說什么嗎,松本老師”
“我只是在想,當初是被你撿到真是太好了。”清張在沙發上打了個滾,差點直接滾到地上,被編輯眼疾手快撈了起來。
“反應很快這一點也是,研一總是能在關鍵時候給人安心的感覺呢”
感受著手底下人的重量,禪院研一腦海中的第一個感想是他也太瘦了。
拎著完全是骨架的重量,完全不像是健康的成年人這也和記憶中的「松本清張」對不上號。
一個常年去健身房,作息健康得跟圣人一樣的自律作者,是絕對不會把自己折騰成這樣的。
而且,不管怎么回憶,禪院研一都沒辦法把現在的松本清張和記憶中那個匹配上。
而詭異的是,他竟然覺得現在的松本老師才是更接近「熟悉」的那一個,對付這些肉麻話的反擊幾乎是脫口而出
“即便您這樣說,我還是會嚴格審核您的稿件,渾水摸魚這種事是不可能的。”他把老師安穩地「放」回沙發上。
“可惡,就知道糊弄不過去啊”松本清張腦袋垂下去,又跟坐位體前屈困難的僵尸一樣拼命揚起,“先說好,除了你認為「要是這樣寫的話,我們出版社就完蛋了」的內容,其他的一字一句連標點符號我都不會改的”
“您的語氣就像是在說,「就算出版社因此完蛋我其實也不會屈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