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爾斯泰嘆了口氣“收起你假惺惺的態度,我知道你們懷疑「古拉格」,并且對這個俄羅斯人弄出來的東西非常惱火,不妨告訴你,俄羅斯人現在也很惱火。”
“包括你”
“包括我。”
“我覺得你還挺喜歡「古拉格」的那個小姑娘季阿娜我記得是叫這個名字。”
“季阿娜是個好姑娘,她本來可以成為俄羅斯的鮮花,盛開在遼闊的凍土,如果她沒有殺了米哈伊爾的話。”
“米哈伊爾米哈伊洛維奇陀思妥耶夫斯基他在前兩年升職了吧,從通訊與大眾傳媒部擠進了議會。”
“我們談論的不是作為議員的米哈伊爾。”托爾斯泰微微瞇起眼睛,“是作為魔人費奧多爾哥哥的米哈伊爾。”
“那可真是不幸。”莎士比亞笑了,“我們沒什么時間了,你無非是想告訴我,「古拉格」已經失控了,他們不再是俄羅斯的利刃,你們耗費了上百億盧布的東西現在背叛了你們,俄羅斯聯邦舍不得放棄,而你的立場和他們相悖是這樣嗎”
“你得知道,上百億盧布能包養的情婦可以塞滿整個克里姆林宮。如果還沒有,那也只是那群傻子害怕高爾基會不會找他們麻煩罷了。”
莎士比亞哈哈大笑起來。
“你在嘲笑我么還是在嘲笑俄羅斯”托爾斯泰并不生氣。
“都有。大戰結束后,我警告過你們,沒有奧列格的「古拉格」毫無價值,高爾基怎么敢把這樣的東西依舊放在費奧多爾手里的”
「奧列格」這個名字一說出口,雙方都出現了片刻的沉默。
天鵝湖還在唱著,明媚溫暖的室內像是突然刮起了濕冷寒風,伴隨著并非為嗅覺所辨識的鐵銹味。仿佛這里不是被精心維護的英國古典莊園,而是世界盡頭的浩瀚冰原。
托爾斯泰低頭添酒,絕口不提那個名字,只是說
“你可小瞧費奧多爾了,即使沒有「古拉格」,他依舊弄出了不小的動靜。美國那群暴發戶不是在前幾年去日本鬧了一通嗎別說你們不知道那是他煽動的,現在他呆在默爾索”
“默爾索世界級的監獄”
“「世界頂級的監獄」聽著還有些好笑,我們都知道什么才是世界級的監獄,默爾索對于他而言就是廉價旅館這小子怎么就是和監獄過不去。”
“我不是來聽老人抱怨小孩有多不懂事的。”莎士比亞打斷他,“「死屋之鼠」只是他的玩具,「天人五衰」赫爾曼一個人就能解決掉那些破事,他在日本怎么鬧都沒關系,阿加莎早就想直接炸爛那個島了我們在談「古拉格」,奧列格的「古拉格」”
“你一定要提到他,是吧”
“因為世界變成這樣和他離不開干系”莎士比亞斬釘截鐵做出斷言。
“你們也應該能肯定,我們的世界被覆寫了不止一次,每次都有新的東西被融合進來。被覆寫的條件是什么世界遭到某種程度的重大變故費奧多爾和他的「古拉格」不就是為了找到有奧列格存在的那一種可能,才一直把情況搞得更糟嗎”
這本來是不能擺在明面上說的事。
這個世界充滿了違和,對異能世界的秘密掌握得越多,就越能感受到這個事實。
一些似乎早有認知的常理,在進行邏輯推演后,其實是充滿矛盾的。
例如日本。
這個異能戰爭中的戰敗國,他們是什么時候有了「咒術師」這類存在的按照歷史記載,在平安京時代就有了,可這說不通。
如果沒有「背叛者」強行中斷戰爭,日本無疑會淪為徹底的輸家,他們面臨的是比瓜分國土更嚴峻的現狀。從國家層面,到個人層面,那絕對是滅頂之災。
在這種情況下,居然沒有任何一個手握力量的咒術師站出來。
莎士比亞比任何人都要先意識到不對勁。
因為他在「仲夏夜之夢」中見過另一個未來,那聲巨響摧毀的絕對不止當時的常暗島,「奧列格死亡」之后的五個小時里發生了什么,無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