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誰奇怪
波本已經沒心思去反駁了,早乙女天禮總是讓他從各種角度開了眼界,對他的評價也跌宕起伏起起落落落落落落落。
他危險嗎非常危險,思考方式完全不像是活人,完全配得上組織中大多數人對他的評價。
但是這個人又很單純單純得像是沒有遭受過社會毒打的25歲小青年。
波本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早乙女天禮的冷酷不是沉默寡言,相反,他的話其實不少,只是很平淡,卻正是平淡的話說著令人抓狂的荒誕東西,才會讓人更加摸不著頭腦。
非常畸形。
早乙女天禮則須起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將煙咬在嘴里,輕輕吸了一口。
然后他沉默兩秒,迅速蹲下來,臉埋在膝蓋間,激烈的咳嗽起來。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他咳得一發不可收拾,抖個不停,夾著煙的手還半舉著,煙灰自然落到了頭頂,跟著身體的顫抖散開在發絲間。
波本“活該。”
“咳咳咳咳咳咳”
波本沒有好心的去拍拍他的背,幸災樂禍看這個人不自量力被嗆到,走過去,手指碾著對方頭頂的煙灰,嘲笑起來“你的腦子是不是真的有點問題”
天禮用沒拿煙的手抓住波本的手,借著他的力站了起來。
因為咳嗽的緣故,他臉通紅一片,眼角還有生理性眼淚,聳聳鼻尖的時候又被鼻子里的煙嗆到,睫毛變得更濕了。
“別告訴其他人。”他說。
波本嘲笑得更大聲了“你不會還在意自己的形象吧”
天禮低低清了清嗓子,手扣在波本手腕沒有松開,指尖能隱約感覺到對方脈搏的跳動。
很平穩。
“懂得保守秘密的人,他的秘密才會被考慮是否要被捍衛。你要拒絕我的提議么”天禮問。
“我考慮一下。”波本一如往常說。
脈搏跳動加快了。
波本強迫自己不要收斂笑容,一把揮開他的手,再度強硬地把煙給奪過來,掐滅。
自己是怎么產生這個人其實沒那么「恐怖」的錯覺的
“嗯。”天禮拍了拍自己頭發,把煙灰掃開,說,“那你好好考慮,我等你的答復。”
巴倫西亞民族學博物館工作的買家,在看見早乙女天禮之后,露出了死人一樣的表情,接著迎上來,不自然地和他打招呼。
這個人當然會害怕,打算私底下用更換貨源的形式壓低價格,這種事對待其他黑色集團可以,在組織這里行不通的。
和天禮一起的兩個人這才意識到什么,他們很出色的完成了恐嚇的工作。必須提的是,蘇格蘭在臉色陰沉下來之后,其實比波本看起來更可怕。
二選一的話,我或許會選擇蘇格蘭吧。天禮心想。
等到第二天看球賽的時候,天禮在一群為了主隊而發狂的觀眾間平穩坐著,身邊的兩個人在人聲鼎沸中小聲問他,來這里又是什么目的。
“來馬德里之后你們不是看了資料我們的貨不是煙草,是參雜了苯丙胺的煙草。”天禮說,“剛才門口的檢票員是西班牙國民警衛隊的人,在他旁邊的是海關,我把客戶名單全部給了他們。”
早乙女天禮完全沒去看他們的表情,而是注視著球場的動靜,在主場球隊進球的瞬間,他們所處的觀眾區爆發出震天撼地的歡呼。
這些不認識的人擁抱在一起,笑容擠滿了整張臉,反而顯得平靜的三個人非常格格不入。